贺兰殊皱了一下眉头,那大夫闻言立刻噤声,愈发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
露出的半条臂膀上俨然是一道深可入骨的伤口。待大夫包扎好之后,贺兰殊挥手示意他离去。
傅长明谨慎地关上了门,扶着贺兰殊躺下。贺兰殊半睁着眼睛问道:“怎么说?”
傅长明如实道:“做得很谨慎。怎么看这桩事都像是意外。能找到的都是死人。”
“他们是真的不顾念陛下的情面了。”贺兰殊脸色苍白,伤口似乎仍痛着。他冷笑出声,道:“也对,这样的天子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这长安,还不是他们秦家一手遮天?”
贺兰殊笑了一下,随后道:“罢了。不必再查了。就算人证物证俱在,那几个老狐狸也未必敢真的站出来。谁让咱们现在身在虎口。”
傅长明点了点头:“王爷的意思是……”
“自然是任凭太后娘娘吩咐了。”贺兰殊冷笑出声:“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如今秦家仍只手遮天,我们也只好避其锋芒,休养生息,伺机而动了。”
傅长明沉思片刻,问道:“王爷今日遇见吕姑娘,觉得她如何?”
“你以为她如何?”贺兰殊诘问道。
傅长明道:“不过尔尔。”他补充道:“太后若真中意她,只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贺兰殊笑道:“长明这么瞧不起她?”
“她哪里是王爷的对手?”傅长明扬了扬眉道。
贺兰殊闻言不由得笑出声,点头道:“不无道理。此事需从长计议。且静观其变吧。”
吕玲绮打着伞回去时,便见着蒋尚书坐在屋子里。
蒋尚书一见着吕玲绮,立刻迎上来问道:“姑娘到哪里去了?”
吕玲绮见蒋尚书来了,顿时有些慌张,道:“路上恰逢大雨。我便寻了一处亭子躲雨。刚好遇见了淮南王,淮南王便遣人送我回来了。”
她追问道:“尚书如此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否?”
“淮南王?”蒋尚书惊讶道:“姑娘说是遇见了淮南王?”
吕玲绮想了想,点头道:“是。”
蒋尚书脸色变了变,沉默片刻道:“我已知道了。”她顿了顿,又道:“是成璧与我说到处找不到姑娘,我心中着急不已。若姑娘出了什么差错,这是谁都担不起的责任。姑娘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了。”
吕玲绮点点头,瞥了一眼成璧。成璧似乎察觉到了吕玲绮的目光,垂手而立,见吕玲绮望过来忙不迭垂下了头。
她道:“让尚书大人担心了。玲绮已经记下,断不会有下次。”
送了蒋尚书回去后,成璧为吕玲绮打了热水沐浴。吕玲绮躺在浴桶里,回味着今日的事,不觉有些出神。沐浴过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到觉得身上清爽了许多。
成璧捧了一碗热汤进来,递给吕玲绮。吕玲绮笑着啜了一口,惊讶地抬起了头。
“姑娘怎么了?”成璧闻言立刻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吕玲绮笑道:“平日的汤都是苦的,今日倒是尝出来甜了。不是我味觉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