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发见孙山没有开囗埋怨自己,也没有破口谩骂王氏父子厚颜无耻,心中更对孙山的胸襟风度极为折服。
可一想到孙山曾经说过要报复韩续,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不已,便温言劝说孙山放弃对韩续的仇恨。
“贤侄,那韩氏一族近百年来都是官宦书香门第,韩续的伯父又在京城为官,朝中应当有不少官员护卫着韩氏家族,咱们都是平民之家,便咽下这口恶气,与韩续握手言和吧?”
若依照孙禅的思维方式,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两个青少年士子为了意气之争,发生了一些矛盾,最终挥拳相向。
韩续虽令人殴打折辱过孙山,孙山之前也痛摔过韩续两次,根本算不上什么极大的仇恨。
双方也犯不上怨怨相报,只须韩续真诚予以道歉,大家完全可以一笑了之。
可明时的孙山却不愿意如此轻易解决,他认为韩续命令家丁奴仆殴打他一个有童生功名的儒家弟子,便是极其恶毒的肆意羞辱自己,发誓要报复韩续,为自己挣回脸面。
“叔父无须多加劝说,虽说如今敌强我弱,我一个区区童生无法与韩氏官宦之家抗衡,更别提对他们施以报复。”
孙山说道此处,咬牙切齿的发下誓言:“叔父,可世上无有绝对之事,只须我考上进士做了官员,谁胜谁负也未必可知?侄儿只能答应您暂时蜇伏起来,以后必谋求对韩续进行报复。”
张广发在未曾发达之前,没少受过官宦豪绅的欺压,自然对韩续这等纨绔子弟没有好感,便出言支持孙山予以报复,这让孙山十分欣喜。
叔侄二人又交谈一阵,张广发便告辞而去,孙山则阅读几篇制艺文章后,感到颇为疲倦,便上床沉睡入眠。
第二天中午孙山因外伤未曾痊愈,也没有兴趣出门游逛,便在房间内习练书法。
张广发有些不放心孙山,特意前来察看问询,见到孙山在习练书法,便放心的出去料理自己的生意。
快到正午之时,张家的伙计突然进来传话,店外有客人前来拜访孙山。
孙山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在青州府没有什么熟识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人前来做客。
孙山皱眉沉吟了一阵之后,本着来者皆是客的原则,连忙走出房间迎接未知名姓的访客。
两位身材适中且身形稍显削瘦的十七八岁青年文士,正神情忐忑不安的在孙山住宿客店外耐心等待着,有时候还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容貌。
他们看到孙山主动前来迎接,禁不住会心一笑,其中一名士子还向另一位士子低声调侃着什公话语,被后来轻轻拍打了几下,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极为亲密。
两位士子同时向孙山拱手低头行礼:“见过孙年兄,听闻孙年兄身体有恙,我们二人特地前来探访。”
孙山听到对方中有一人的声音自己有些耳熟,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是谁。
他便连忙拱手行礼回应对方:“两位年兄请进屋内叙谈,山的身体已经大为好转,让两位年兄担忧了,请进房间细谈。”
那两个青年文士也不多作客套,谦让一番后,便径直走进孙山的住处,站在客厅的桌子旁边,转首望向孙山。
其中一位面带狡黠的笑容,微笑着盯视着孙山不发一言之语,还时不时的翻着白眼,神色稍显责怪的睥睨孙山一眼。
另外一位士子则满脸面带娇羞之色,双目也紧盯着孙山不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臊之意,又带着一丝惊讶之色,好像对孙山如此年少而诧异不已。
孙山十分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另外那一位文士,却对面带微笑而怪责自己之人有些许印象,怎么都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刚刚会过面不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