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特别重视孝敬老人,汉朝时还有人以行孝而被朝廷征辟为官,孝廉一词也诞生于此时,在明朝时孝廉已经转化为对举人的尊称。
历城知县想淡化韩续院试之前被抓捕引起的负面影响,自然要另立一个极有影响的事件转移民众的注意力。
何况高度推崇李镇兄妹欲卖身行孝之事,还能打击韩续的名声,一举数得之事,历城知县何而不为之?
李镇因为是家中独子,他父亲在世时让他读过几年蒙学,也算是半个读书人,经营个书铺,在他看来还不易如反掌。
现在虽然没有正式接掌书铺,李镇已是对此事信心满满,一提起此事便热血沸腾,早就谋算着怎么管理经营书铺之事。
孙山虽然知晓在古代行商极为不易,且李镇一家没有一点儿靠山,比起张广发还要艰难万分。
可他和李镇如今交情浅薄,不好太过分干涉此事,便决定听之任之。
于是孙山拱手行礼向李镇祝贺得到一个好生计,直乐得李镇双眼咪成一条缝,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孙山应约参加了烧尾宴,在宴席中才得知了自己只是个新增补附生,却有机会参加乡试之前的科试。
同时他也知晓了不是每个秀才都有机会参加乡试秋闱考试,还要参加由学政主持的科考,成绩进入到一二三等的生员才有资格参加乡试。
孙山至此是信心大丧,自己一个吊榜尾的新晋生员,能够过三关斩六将考入科试前三等吗?
不过很快他便振作起来,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以选择,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对待这次科试,并期待能够顺利进入前三等行列。
否则一旦萎靡不振,不专心学习,今年的生员岁考不过关,成为考试成绩最低等者,这刚到手的生员功名便会被学政黜落除名,那才是惨不忍睹的悲哀结局。
同样保持忐忑不安之心的还有范闲,他一出历城县衙,便追赶上孙山,和孙山一起探讨并互相鼓励。
看到天色尚早,范闲便热情的邀请孙山去家中做客,还自嘲道:“孙年兄,家中虽没有大鱼大肉待客,可豆腐一定管够,孙年兄可赏脸乎?”
孙山不知其话中何意,便顺口回应着:“呜呼,鱼肉非吾愿,青菜豆腐足矣,如此山便叼扰范年兄了。”
来到范家一看,孙山才知晓范闲为何说豆腐管够,原来范妻和范母在农闲时以卖豆腐为生,供养着范氏一家人。
也怪不得范闲舍弃儒家士子身价,肯去写被时人视为下乘文学的白话小说赚取钱财。
也正因为孙山不像别的读书人那般鄙视白话小说和其作者,范闲才愿意和孙山真诚的交往。
看来范闲也不太喜欢写此等文章,也许也和时下读书人一样鄙夷不屑,只不过是为了生活所逼迫而已。
孙山原本不知晓范闲已经是两个男孩的父亲,没有准备见面礼物,又看到范家生活窘迫,便掏出两锭五两的银馃子,送给两个顽童当作见面礼物。
当范闲想予以拒绝时,孙山佯装不悦的怪责道:“范年兄此言差矣,朋友之间有通财之谊。山没有给两个贤侄准备见面礼物,已是先失礼在前,难道范年兄还要山做个收回礼物的无信之人吗?”
范闲见孙山动怒,便涨红着脸色让儿子们收下礼物,还令他们向孙山行拜谢礼,一丝不苟的按照礼仪行事。
席间二人越谈越投机,当孙山透露出自己真得很看重范闲写话本赚钱养家之事,并对此事大加赞扬勉励,范闲才从此放弃了旧时看法,真正喜欢上这个行业。
正在孙山忙着交友和苦读经书准备迎接科考时,青州府教谕宋容正在焦灼不已的在监押房间内走来走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从抉择。
他自从被监押起来以后,一直在房间内坐卧不安,为即将到来的惩罚有些担忧烦恼。
宋容既然知晓是青州知府崔博要对付自己,便绝对不会只用'官员宿娼’来治罪宋容。
这种在太祖洪武年间还算是条大罪,现在已经沦落为边缘化的律法,崔博如果太过于较真,以后会在大明官场上寸步难行。
也许崔博正在加紧着手调查自己的隐私和错误,说不定又会做出三分真七分假的所谓证据污蔑自己,到那时才是宋容一家的极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