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好像看穿了江彬似的微微摇头示以否定,将鲍锦的奏章交予内侍太监予以焚毁。
之后他又向江彬吩咐道:“令人将鲍锦之前弹劾那无耻老儿的奏章放出风声,引诱那老儿的亲党群起弹劾鲍锦,就以此事处置鲍锦罢官归乡。至于陈一敏无有真实凭据弹劾鲍锦之事,稍作惩戒就此结案,其他事不必朕再详加细说吧?”
江彬佯装不解其意,皱眉思索许久之后,才缓声说出自己的猜测之言,还满脸真诚且充满期待之色望着朱厚照。
“陛下是不是想降罪于那无耻老儿?哎呀,果真应是此意。那老儿先是投靠在刘谨权阉的门下,后来又转投于那人手下,是该好好的惩戒他一下,不如也将他罢贬回乡?嗯,应该以他和鲍锦私下相争为由头,逼迫他自请去职。”
正德皇帝神情有些不悦的盯了江彬一眼,可能是对江彬佯装笨拙极为不满,却没有明言呵斥或降罪于江彬。
朱厚照转首望向南面,脸上流露出一丝即忌惮又不忍心伤害之色,嘴中喃喃自语着:“希望你稍加收敛几分,别让朕做出违背诺言的举动。”
十数日后,大明朝堂上激起一阵轩然大波,礼部侍郎鲍锦因弹劾内阁重臣引起众官员争斗,被正德皇帝罢贬归乡。
与他一起倒霉的官员,还有韩德昔日的座师,也就是内阁之一的次辅大人,因受到鲍锦的弹劾,被迫自请去职回乡归隐安度晚年。
正值盛怒中的朱厚照也不加以挽留,准允了次辅大人的辞呈,还打破以往惯例,没有赐赏礼物与次辅大人,由此可以看出朱厚照有多么憎恶对方。
贡院风波以鲍锦的归京离去而结束,也让孙山长舒一口气,与李艳每天谈情说爱,两个年轻男17号沉溺在甜蜜热恋之中。
这一天中午突然有位不相识的五旬长者前来登门拜访:“见过孙举人,老朽姓刘名立,是济南府临清县一位经商之人,今日冒昧登门,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孙举人帮忙,望不吝伸手相助。”
孙山听后微微一愕,沉吟一阵后试探着询问刘立:“刘君之前与山见过面吗?或者是张叔父的商业好友?怎么我对刘君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纵使刘立久经商场,也被问得脸色微显红润,有些不好意思的予以回应:“老朽与张掌柜不曾相识,与孙举人则是在贡院观榜时见过一面,只是当时有些不方便,没有和孙举人交谈叙话。”
孙山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记忆力,皱眉沉思一阵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诘问刘立:“刘君当时可在我等后面观榜,身边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仆役护卫着刘君?”
刘立略带惊诧地望了孙山一眼,为对方过人的记忆力所折服,索性直接说出自己所求之事。
“孙举人所言极是,老朽当时听闻孙举人中了副榜举人时发出的感慨之言,才冒昧前来拜访,不知孙举人可知晓本朝何时增设的新加副榜举人吗?”
孙山仔细思考一阵后,发现没有一丝印象,索性主动向刘立请教:“山之前埋首苦读经书,没有知晓过此事?恩师也未曾告知过此事,请刘君多加赐教一二。”
刘立好不容易占居了谈话的主动权,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微笑,拱手抱拳向北方恭敬施礼致意,言语中满带尊重敬畏之意,说出了令孙山惊诧万分的一番话语。
“此事还要多亏当今天子的御弟廉王殿下,当初正值先帝执政,廉王殿下那时尚在少年,平时喜欢读史明志。某一日廉王殿下突对先皇进谏,要恩待天下读书人,还说应以宋史为鉴,当笼络天下士子为己用。特地向先皇献上一策,才有了如今新增副榜举人的诞生。”
孙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了,满脑子都是刘立所说之言,震慑得他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