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龟奴见到孙山面露悲伤不已之色,又颇为同情的连连叹息数声,还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之言。
“公子也不必太过伤儿,常言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们主仆二人也因此事被妈妈赶出大门,还大方地送还了她们二人的卖身契。如今她们虽还是贱籍之民,却已经是有自由身份的贱民,也算是大祸之后立有后福啊!”
青州府城与其他城池一样保留着东贵西贱的习俗,西城大多居住着贱民、工匠、私娼、流民、乐户、贱役等。
房屋也大多是黄泥墙茅草屋顶,连房上覆盖瓦片者都廖无几,街道泥泞还高低不平,粪便和垃圾堆积在道路两侧。
幸亏此时是秋末冬初交替之际,气温略低没有太大的气味,否则有点洁癖的孙山还真得难以进来,早就捂着鼻子站在巷子外,等候着柳素仙二人前来见他。
孙山在雇佣来的城中闲汉带路指引下,来到一处相对干净的茅草屋院落前。
那闲汉用力的敲响院门,害怕自己表现得不够出色,惹怒这位少年书生,自己得不到赏钱。
不久之后院门轻轻打开,一位头戴纬帽面蒙黑色纱巾的女子轻声询问二人:“请问贵客有什么事情吗?我家只有女眷居住,不方便与贵客见面叙谈,若是问路寻人,请去别处相询。”
那女子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痛哭流涕后引起的,凭借声音可判断出此女子年龄应该不太大,应该是位妙龄少女无疑。
那闲汉身高体壮走在孙山前面,遮掩住孙山的视线,孙山只觉得那少女的声音似曾耳闻过,一时半会之间,也辨别不出此少女到底是谁?
那闲汉立功心切,粗声大气的诘问那少女:“你们可曾结识过一位姓孙的少年公子?现在孙公子应诺前来相见,让你家小姐出来会客吧。”
那名少女闻听之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孙公子、、、、孙公子、、、噢,我家没有姓孙的亲戚,也与孙公子素不相识,你们应该找错人了,我也不认识您,请回去吧,要不去别处再询问一下?”
她原本一边惊愕的予以应答,一边伸头向闲汉身后张望着,想看清楚所谓的“孙公子”到底是谁。
可等到她看清孙山的面貌后,明显的表现出有些意外,情不自禁的重复一遍“孙公子”后,语气又转为冷淡起来。
随即她冷冷的想将孙山二人拒之门外,还伸手欲掩住院门,却因为心情过于激动,双手颤抖着一时半会关闭不上大门。
孙山见状微微一阵惊愕,不明白冰玉为何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他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将两扇大门打开,神情激动的向那名少女大声询问。
“冰玉,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沂水县孙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连告知我一声都没有,素仙小姐呢?我要当面见她叙谈此事。”
那名女子正是冰玉,她看到孙山如此重情重义,还神情激动的要求见柳素仙,情不自禁的哽咽着大声哭泣起来,还一边哭泣着,一边向孙山解释着自己为何不愿意与他相认的原因。
“孙公子,你走吧,姐姐不会见你的。我们俩都被人下毒损坏了容颜,是个无人要的丑八怪,公子又何必再来此处相寻。孙公子,你快走吧,否则姐姐见到你,会更加伤心难过。”
看到孙山根本不听从自己的劝说,依然如故的执意留在院子内,冰玉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