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礼又问及孙山的学业,想以此试探孙山的志向,看他是否与一些少年得志的士子一样狂狷自傲。
“年兄,小弟是绝对不甘心止步于副榜举人,希望下次能荣登乡试正榜,为家乡父老争光,为亲族长辈争气,若有可能还是想一搏春闱。”
孙山带着一副不甘心的神态叙说着,依照常理推测,换成谁也不会甘心认输。
院试和乡试两次考试都发挥不错,只是无意之中被人打压或利用,谁会没有压抑的怒火?
院试吊榜尾,乡试中个副榜第一名,这对于考生是多么大的刺激啊!
其实他的心中却在暗自嗟叹:′老子若不去参加下届乡试,廉王小王八蛋还不大起疑心,按照他那阴狠歹毒的无情之心,会轻易放过同为穿越人士的我吗?’
同为儒门子弟,石礼对孙山的遭遇也十分同情,一位农家少年才子,除了府试夺得第二名的好成绩,其他考试都拿不出手,真的令人不甘心啊!
想到县试时自己也曾经参予过,他不由得一阵脸红耳赤,心中满怀愧疚,可是早已事过境迁,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石礼压抑住羞愧之情,温声安慰孙山:“孙年弟不必心念以往的名次,三年之后你大显身手,让那等小人之辈见识一下你真正的才学,看看他们还怎么立足于人前?”
看到孙山的神情稍霁,他又神色亲热的对孙山说道:“虽说年弟的功名有些尴尬,但毕竟是件喜事。若孙年弟举办酒宴庆祝,务必要送于为兄一张请帖,到时候你我痛饮几杯可好?”
县令大人亲口诚邀,孙山又岂能推辞,便满囗答应下来,石礼还设午宴盛情招待孙山,席间推杯换盏,呼兄唤弟,主宾欢饮而散。
沂水县沂源镇马府内,五十多岁的马文彬端坐在客厅中,正眉头紧皱倾听着老妻的高声控诉。
“夫君,这样下去可了不得,英儿早已过及笄之年,至今没有订下亲事。她还时常独自出门游玩,若再不加以严厉管教,到时候一旦出了乱子,会让乡邻亲友们耻笑不已。”
她抬头望望丈夫的脸色,发现马文彬没有表现出特别生气的模样,不由得失望的叹了囗气,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夫君,奴家二兄的三子虽是个庶子,长相也算极为英俊,听嫂嫂说还极为上进。可否将此子与英儿撮合一下,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岂不是皆大欢喜?”
马文彬闻听之后摇了摇头,十分干脆的否定了老妻的提议。
“夫人,不是我嫌弃此子是庶子,而是夫人久在后院闺房,不知晓此子的性情。他的性情特别暴躁,又不喜文墨诗词,平时热衷于斗殴嬉戏,如何是英儿的良配?此事断断不可提及。”
马妻的脸色羞臊地微微一阵通红,她平时不太喜欢出门,宅在家中久了,哪里会知晓自家侄子如此不堪。
只是从兄嫂处多次听到他们夸奖庶子,误以为他足以配得上女儿,才打算亲上加亲。
若丈夫真的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岂不是自己亲手将宝贝幼女推进火坑吗?到时候哪里是亲上加亲的喜事,恐怕是难以预料的祸事临门。
看到老妻一脸羞愧难当之色,马文彬连忙开口抚慰妻子,尽量消除妻子的尴尬羞愧之情。
“夫人不必懊恼,英儿自幼好学,博读史书又精通乐器,她的眼界极高,寻常子弟难入她的眼帘,且再过个一年半载,也许便能找寻到良配。若到时候良缘未至,咱们再为她操心议婚,也不为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