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微微一笑,拿过来字帖仔细观看,孙岩当初将上蒙学的机会让给孙山,自己有空闲时也跟随着孙山学文习字,这些年下来,一笔小楷已经写得极为不错。
一想到堂兄要夜以继日地抽空自学,孙山感到鼻子发酸,眼中饱含泪水。
他即为孙岩的刻苦自律好学上进钦佩不已,又对身为寒门子弟感到悲哀,也对堂兄有些愧疚。
至于马小姐与孙岩两情相悦之事,孙山对此不感到有什么奇异之处。
孙岩已经将开蒙类基本书籍读熟背熟,一身文雅气质自与寻常农家子弟不同。
何况孙岩常年跟随着父叔进山打猎,武力也极为不错,可谓是文武皆通之人,且兄长相貌高大英俊,获得马小姐的芳心暗许,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兄长如此刻苦好学,努力追求上进,自己也应该为他多加谋划未来宏图,总不能为兄长埋没于田间地头,想着想着,孙山不知不觉竟然熟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只觉得有人轻轻抱起自己,将他放平盖好被子,还“吱呀”一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的缓步离去。
由于赶了一天路,实在是疲乏的厉害,再加上是在自己家中,孙山也懒得睁眼看看对方是谁,又熟睡过去。
一夜好睡至天色大亮,孙山早早起来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刘氏也早早起来准备早餐,看见大儿子蹦跳着活动手脚,便走过来微笑着责骂孙山。
“山儿,也不知道你小子在外面怎么生活的?不关门便呼呼大睡,知道昨晚是谁给你盖的被子吗?真是个粗心大意的臭小子。”
孙山调皮一笑,随口回应着:“娘,咱家除了父亲能抱得动我,还会有谁为我盖被子。只是在家中我懒得动弹,若换了外人抱我,看我不打他个屁滚尿流,嘿哈、嘿哈。”
看着孙山手舞足蹈的耍了一套′舞术’,刘氏被逗引得哈哈大笑起来,她感到还是大儿子在家中有趣,让自己心情愉快舒爽。
不像二小子孙峰调皮的很,整天乱跑乱窜门,与小伙伴们打闹戏耍,都五六岁了,还识不了多少字,哪里有大儿子聪明又上进。
想到这里她叮嘱孙山:“山儿,你闲瑕时教教你弟弟读书识字,都五六岁了还成天瞎跑嬉戏,你在他这么大时,已跟随着夫子读开蒙书籍许久了,要不要为他寻家私塾去读书?”
孙山本来想说让弟弟再玩耍一年,可想到若放到现代社会,孙峰也该上学前班了。
他想了想正色回应道:“娘,我可能没时间教授二弟读书,如今不比过去,孩儿这次带回来不少钱财,就让二弟去私塾读书吧。到他稍大些,我再指导着他写制艺文章。”
刘氏听后点了点头,大儿子要专心备战乡试,确实没时间教导二儿子读书,便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她正要询问大儿子带回来多少钱,却突然想起一事,边走边埋怨孙山。
“臭小子,都怪你与我胡扯闲聊,耽误我做早饭了。吃过饭你还要去拜见赵夫子,请夫子过几天前来赴宴,为你庆祝考上副榜举人呢。”
说起孙山的经师赵轩赵伯高,在沂水县境内也是一个名人,家世优越又是秀才出身,因多次参考乡试未中第而心灰意冷。
遂绝了科举之心,到赵氏族学内教书育人,后来又成为赵氏族学的山长(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校长)。
赵轩接任赵氏族学山长后,又创立了一个新学规,招收异姓学识优秀的蒙学士子到赵氏族学内学习,能够考取前一等者则免除所有束修(学费),孙山便是其中受益者之一。
赵轩的两个儿子皆长相英俊,又极为风流倜傥,到处留情,喜好诗词歌赋,却对时下流行的制艺文章不感兴趣,直至人到及冠之后,才勉强得了个童生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