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正色的说道:“这块山田已经由最初的五百两银子降到二百两银子,若贤弟执意要购买,二百两银子是不能再少了。不过我可与知县大人商量一下,看看能否再免掉来年的税赋?再py由于此山田是难卖之物,立契约和其他费用全部免除。”
他叫过来另一个书办去向知县石礼禀报,又向孙山询问诡寄田产之事,想听听孙山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孙山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吴兄刚才所言甚是,众人皆为之,我岂能独善己身。不过我准备只收族人们的田产,且明确规定六年之后废除诡寄田产。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且诡寄田产还侵占朝廷的根本利益,此事不可久矣。”
吴松这次是真的极佩服孙山,能够想的如此周到,又不招惹到别人的忌惮,暗中算计孙氏家族。
孙山见吴松也极赞同自己的想法,心中大为高兴,又继续叙说自己对未来的谋划。
“有了这六年的免除赋税,族人们若仍然不思上进,以后他们再受苦受累,就是纯粹的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山总不能帮助他们一辈子。我长房有了这六年的时间,相信长辈们会逐步改变思路,无论是经商还是做其他行业,完全可以衣食无忧,兄长觉得如何?”
吴松对孙山的想法表示十分赞同,两人谈论一些细节后,便把话题转至别处,而且越聊越投机。
不久之后,那名书办进来禀报:“司吏大人,县令大人听说孙孝廉主动前来购买荒山及荒田,心中大为高兴,特地吩咐下来,可以免去孙孝廉种植荒山及荒田的三年赋税,以作嘉奖。”
吴松没料想到石礼会如此善待孙山,让自己想从中谋取些孙山的好感而落空,只得沮丧的公事公办。
“贤弟,明日我会派人去丈量荒山和荒田的具体数量,并造册作契,一应俱全即可完成,贤弟只须交纳二百两银子即可。”
他讪笑着自嘲道:“说来兄长我感到十分惭愧,贤弟登门求教,兄长竟然为贤弟没有争取到丝毫好处,真是惭愧至极。如今日已至午,愚兄在如意酒楼作东,请贤弟赏脸一行。”
孙山这一次没有故作推辞,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还极为高兴的大叫着要让兄长多多破费银两,让有些沮丧的吴松又重新振作起来。
不多时云板敲响,吴松和孙山一起步出户房,这时候各房吏员都出来进餐,遇到吴松都抢先行礼问好。
张久和孙河及孙海早已等在大门外,见到孙山和吴松二人出来,张久忙不迭的躬身向二人行礼。
“司吏大人,孙孝廉,小吏已在如意酒楼订好了酒席,请二位大人赏脸光临。”
吴松扭头望了孙山一眼,脸上流露出啼笑皆非的模样,双眼微微一撇恭敬施礼恳求的张久,示意孙山做如何决断。
孙山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双方无亲无故,又没有什么交结,可张久好意相邀,自己断然拒绝,是不是有些太不近情理?
孙海之前早已说过大话,又看到族叔想婉言相拒,便主动上前劝说孙山。
“山叔,人家张大哥可好了,早早的订好了座席,之前我都帮您应允下来了,您若不去赴席,岂不是让张大哥空等这么久时间?还要赔酒楼的订席钱。”
孙山有点生气的瞪了孙海一眼,嫌弃他太过于自作主张,又沉吟一阵后,点头应允了张久的邀约。
吴松看到孙山对孙海很看重,对孙海的自作主张也不以为忤,又把孙海在孙山的心中地位提升许多。
吴松哪里知道孙山秉承着后世人平等思想,对待任何人都十分和善,只要别人不触及到孙山的底线,不触碰到孙山的逆鳞,孙山待人都十分客气。
即使有人惹怒孙山,他也不会大肆责骂怪责,是以他给人留下的印象,总是和蔼可亲,没有一丝举人老爷的威变。
吴松借此良机对孙山笑道:“贤弟,今天兄长真是好运道,本来想自己出钱请贤弟吃顿酒宴,没想到被张久小子抢先订下了,看来我又要节省下不少钱。”
张久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对孙山特别客气,又想到同僚说过县令大人对孙山特别照顾。
他不由的心中对孙山更加看重,恭敬的站在旁边,一个劲的赔笑奉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