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六说到此处,冷笑着咒骂死去的妻子:“嘿嘿嘿,如此淫荡无行的贱人留着她做什么?索性一举打杀了,免得污了老子的名声。”
石礼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觉得陆妻对邻家少年常乐如此爱护有些不妥,便下令提审常乐以证虚实。
没想到常乐矢口否认此事,还情不自禁的大声嚎啕大哭起来,还猛然扑向已跪倒在地的陆阿六,边挥拳殴打对方,边厉声怒骂着。
“混帐王八蛋,陆家嫂嫂如同大姐姐一样对待我,是因为家母生前多加照顾被你无故殴打的她,是在想报答家母的恩情,呜呜呜呜,哪里有半丝污秽腌臜的想法,她还想认我为义弟,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左邻右舍,他们都知晓此事、、、、呜呜呜呜、、、、”
石礼令人拉开愤怒至极的常乐,又用力一拍惊堂木,指着被打击得如同一滩烂泥似的陆阿六愤声怒斥着。
“陆阿六,你这个龌龊卑鄙小人,你家娘子只是感念常母之恩,才对假死过去的常乐痛哭流涕,她是个知恩图报的贤惠女子,却无辜丧命于你的手下,难道没有一丝悔悟之心吗?还不如实交代出你和田小七为何找两个未及冠少年深夜喝酒的真实原因吗?”
陆阿六此时已懊恼的直捶自己的脑袋,也不知晓他是后悔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还是懊悔自己犯下了杀人重罪,再也难以活命了。
之后他便如实交代出他和田小七为何蓄意结交常乐和方威两个少年的真实原因?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守寡的付氏引起,沂水县衙的狱头无意中见到过付氏一面,顿时被她的美艳容貌吸引住了,遂对其心生歹念。
可打听清楚付氏的身份后,狱头又不想纳娶一个传言中′克父克母克夫’的小寡妇,只是想一亲芳泽。
他立刻招来亲信狱卒田小七和陆阿六,让他们俩设局将付氏抓进女牢,到时候入了狱头的二亩三分地,付氏还不是任由他随心所欲的亵渎玩弄吗?
若付氏知趣的自认倒霉,咽下这一囗恶气也就罢了,若她执意想要告发狱头,大不了以付氏想不开为由,在狱中了结她的性命,以自杀为由愚弄过去。
这种缺德事狱头他们这几年没少干过,只是死者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女子,没有人敢出面告发他们,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这种忍让态度也助涨了狱头等人的嚣张气焰,让他们尝尽了甜头,再加上沂水县典史收了狱头的贿赂,对此事视若无睹,更让狱头肆无忌惮。
石礼是个空降来的正七品县令,平时哪里会去牢狱那等污垢之地,也不会想到一个胥隶狱头会如此行事霸道,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
听完陆阿六和田小七的供词之后,石礼羞愧的满脸通红似血,他感到自己被手下胥吏愚弄冒犯了,还不知道这些肮脏腌臜之辈如何在背地里诋毁自己呢?
他毕竟是久在官场之人,很快便压抑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双眸瞪视着委顿于地的陆、田二人,流露出一丝浓浓的杀机。
石礼向身旁的刑名师爷低声叮嘱几声,便令师爷和差役将陆、田二人押到刑房录口供,自己则传来常小年方威等人予以审问。
很快刑名师爷将一份新口供拿来让石礼察看,关于涉及到狱头和典史的供词早巳抹去,只是证实了陆田二人合谋杀害陆妻的事实。
石礼忙忙碌碌一直到天色微黑才办完此案,又令人将涉案人员方威和常小年父子俩安排住宿,待明天正式结案后,再放他们回家。
红日已至东南方,温度也缓缓上升,让人顿有几分舒适的感觉。
沂水县衙门外来了一群人,不久之后便传来隆隆的击鼓声。
申冤鼓一响,必有人告状,县衙的有关人员必须立刻上堂处理案情。
一宿未曾睡好的石礼打着哈欠,在幕僚师爷的陪同下来到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