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翠儿焦急且忐忑不安的期盼中,孙山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刚才的小丫鬟及孙母刘氏,孙山的正妻张莲则没有跟过来。
还有一位比孙山稍微年长些的青年书生,言行举止之间对孙山等人执礼甚恭。
此书生穿着文人没有功名的长衫儒袍,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不已的羞意,还时不时地望向陆氏怀中的婴儿,眼睛中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孙山一进客厅,便上前向陆翠儿施礼问好:“山见过陆姐姐,一年多没见,姐姐的容貌风采更胜往昔,是不是我那弟子给姐姐带来的欢乐感染的。来,让我抱一抱我的开门大弟子。”
他伸手接过婴儿,那小孩也不认生,任由孙山抱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小眼睛盯着孙山观瞧,好像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新面孔很感兴趣。
孙山抱着婴儿转悠了几圈,看到婴儿不哭不闹,一直盯着自己观看着,便伸出手指轻刮婴儿的小一鼻子,笑嘻嘻的与他逗乐。
“小家伙一向都不认生吧?看来长大后性情会很稳重大方,不错,不错。陆姐姐,孩子这么大了,你们可曾为他取名字,平常怎么叫他?”
陆翠儿看到孙山一进门便承认拜师之事,对自己依然那么客气,言语也像以前那样热情,心中提着的一块大石才呯然落地。
“我家夫君为他取名叫做王缘,说儿子与你天生有缘份,才能未出世便拜了你为师。小名嘛,我叫他狗娃,咱乡下人热衷于贱名好养活,我才入乡随俗为他取了个贱名。”
孙山听后微微一撇嘴,暗自鄙夷王缘的父亲王田,身为读书人任由妻子为儿子取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狗娃,狗娃,是说狗娃的父亲是狗呢?还是说陆翠儿是狗,这名字太辣眼睛,自己可叫不出口。
于是他顺囗说道:“陆姐姐,以后我便叫他王缘或缘儿,王缘、王缘,这名字挺顺耳也极好听,将来缘儿长大后,会挺有人缘的,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很喜欢他。”
陆翠儿不知道孙山为何如此看重“王缘”这个名字,却知道是在祝福自己的儿子,高兴的咧嘴欢笑起来。
孙山指着有些局促且羞臊的孙河,向陆翠儿介绍道:“陆姐姐,这是我刚收不久的二弟子孙河孙伯晓,也是我的族侄,是王缘的二师弟。伯晓,快来见过你王婶娘,还有你的大师兄。”
此言一出,引起众人满带善意的哄笑声,让原本就很羞臊的孙河更加尴尬,涨红着脸庞上前施礼问好。
陆翠儿听后也感到有些好笑,随即为孙山的信守承诺而感动不已。
人家孙山早就为缘儿留下大弟子的位置,可笑自己和夫君一直对拜师之事疑神疑鬼,真是有些对不住诚守信诺的孙山。
孙山抱着婴儿转悠了好久之后,才将他还给陆翠儿,又仔细叮嘱她几句。
“陆姐姐,三天之后是良辰吉日,让王兄带着缘儿前来正式拜师,定下师徒名份。到时候我会邀请几位德高望重之人前来观礼,也顺便让我与王兄见面互相认识一下,三天后的中午,我在家中恭候贤伉俪的大驾光临。”
陆翠儿欣喜的没口子答应下来,双方又闲谈一阵后,她看到时辰不早了,便笑咪咪的抱起儿子,向孙母等人提出告辞。
看到陆翠儿要步行回家,孙山连忙拦住她,让一位年纪稍长的族侄赶着带篷牛车送她们母子俩回家。
毕竟路程不太近,又是暮春时节,恰逢今日天气阴沉寒冷,别冻坏了她们娘俩。
这牛车上有车篷,虽是不大防冻,却也能阻挡风吹雨打,让陆氏母子二人少遭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