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大叫一声:“哎哟,快些去看看是哪一个赌坊的赌注契约?他们的伙计也太粗心了,怎么能把如此多的银子送错人?”
孙山在一旁连忙阻止住他:“兄长,别看了,这是有人故意送给我们的礼物,哪里有这么粗心的伙计送千余两银票给我们,而不要任何回执的?不管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我们将银票和押注契约收好,将来当作证据即可。”
孙虎三人虽心有疑惑不解,却苦于没有证据找到当事人,便将此事弃于一旁置之不理。
三人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谈笑着回到孙山开办的绣品商铺后院。
附近的商铺掌柜都前来贺喜,并送上数目相等的贺喜礼物。
孙山也不虚加推辞,爽快的令伙计收下礼物,又掏出准备好的喜钱送给各位商铺掌柜,他们也不做作推脱,笑咪咪的接过喜钱,又道贺一番陆续离去。
孙山此时不得不佩服这些明朝古代人,那么聪明和知礼节,如此行事双方都没有损失,还让双方都极满意,比后世大张旗鼓设席摆宴收份子钱强多了。
三天后县试中榜的学子们去县衙拜见知县石礼时,县试案首韩迁翩翩来迟,还神色有些焦灼不安。
他向众位同年躬身施礼道喜后,又急匆匆的来到县令石礼身前致歉陪罪。
“县令大人恕学生失礼了,家父年纪老迈,身体有所不适,学生想告假回家侍奉父亲,有些怠慢大人和各位同年,恕罪,恕罪。”
古代人十分推崇孝道,石礼自然不能强行挽留韩迁,便温言抚慰韩迁几句,让他回家侍候父亲起居。
韩迁这一次没有向刚才一样匆忙,而是一一向同年们施礼告别。
孙岩这才惊奇的发现韩迁便是考试当天和自己一起交卷的士子之一,还是那位出考场便大声感叹之人。
看到韩迁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又极有礼节的与众人致歉道别,与传说中沉迷青楼楚馆的花花公子大相径庭,当下孙岩对他心生好感。
韩迁走出昗衙后,登上带篷牛车,管家韩华正在等候,立刻凑上前低声询问具体情况。
“少爷,没出什么差错吧?老爷吩咐的话语可曾记牢,并主动向石礼赔礼道歉?他可曾温言宽慰少爷?”
韩迁一脸郑重的予以回应:“没出什么差错,华叔,到如今我才知晓二叔和父亲有多么为难,想起以前我做过的混蛋行径,现在很是懊悔不已。华叔请放心,我再不肖,也不会再做出让父亲伤心的蠢事,会好好听从父亲的谆谆教导。”
韩华惊讶地望着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韩迁,不由得心生欣慰之情,同时也暗自感叹不已。
看来只有苦难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只是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韩续少爷的狱中自杀,和老爷的猝然衰老,终于让迁少爷弃恶从善,像个男子汉一样撑起岌岌可危的韩氏家族。
当马玉英告知孙岩那笔银子的来路去脉后,孙岩才长出一口气,终于解开了迷题,也让孙氏一家人再无担忧。
进入正德十四年四月份以后,青州府试如往年一样正式进行。
孙岩此次不负众望,取得了府试第三名的好成绩,成为大明山东布政使司青州府沂水县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