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场试卷收走后，孙山又拿出最好状态写完第二场试卷，在考场内度过中秋佳节后，又应付着交上第三场试卷。

自中秋节那天，孙山已经不能下咽任何食物，只以凉开水填肚，勉强支撑到八月十七号头场放人。

孙山本来有一点点洁癖，这一次乡试无异是他最难以承受的考验。

若没有对爷爷孙青及对女友李艳作出的承诺，他十有八九早已放弃离场。

孙山饥肠辘辘的走出考场，看到方威、孙全、李镇前来接他，只说出一句话便昏迷过去。

“唉，时运不济遇到臭号了，先给我洗澡换衣，再喂些米汤养胃，待我苏醒后再吃东西，好困啊，好困。”

睡梦中，孙山隐约听到有人在低声啜泣，过了不久，便有人撬开他的嘴巴，喂他一些甜丝丝的汤汁。

孙山想到自己几天没有换衣洗澡，本想拒绝进食，结果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也由不得他再娇性，大囗大口的吞咽起来。

不大一会儿之后，他隐约听到有人说：“好了，别再喂了，让他歇一歇后，再喂上一碗，可不能多喂，会撑胀死人的。唉，孙相公的运气太差，怎么会遇到臭号，今科恐怕白遭受一通活罪。唉！”

孙山想反驳对方，说我的考题都做完了，而且前七篇文章极不错，应该会榜上有名。

可他双眼酸涩，身体疲软无力，始终不想说话，便懒得解说反驳，闭紧双眼又昏睡过去。

当孙山又感觉到有人喂他时，身上暖洋洋的有了些许气力。

正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喂他时，那人已不再喂他，反而转过身体，低声啜泣起来。

孙山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天色明亮，应该是在中午时分。

他躺卧的床前不远处，有一个少女打扮的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低头啜泣着。

孙山仔细一想，此时的风气不开放，自己在济南府也只有李艳一个要好的女友，除了她之外，也未必有人愿意这样服侍他。

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儒袍，而且内外衣衫齐全，便放下心来，想坐起身穿上鞋子，给予李艳一个大惊喜。

可他刚一挪动身子，便惊动了李艳，她迅速一擦眼泪，转过身看到已坐起的孙山，仍然感到有些意想不到，高兴的大声叫嚷起来。

“哎呀！山哥你醒了，谢天谢地，你可醒了，这两天吓死我了。都怪我太自私，逼得山哥在臭号内还参加乡试，听别人说你可以自动放弃的。呜呜呜呜呜，都怪我太自私，让你遭了大罪，还昏迷不醒，呜呜呜呜、、、、”

孙山连忙穿鞋下床，伸手拍拍李艳的手臂，温声安慰她：“艳妹别伤心，这事不怪你，是我愿意也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情，没事的，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身强体壮能吃下一头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孙山才好不容易劝说住李艳不再哭泣。

当他看到李艳一脸疲惫的神色，两眼中还带着红丝，分明是休息不足造成的伤害，禁不住又是心疼，又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