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抬头望了望一脸依旧对生死不以为然的朱厚烨,这一次是真正猜不透他,莫非对方是在向自己说谎,希望图谋蒙骗过关,还是真的对世间毫无留恋之意。
朱厚烨也许是猜测出朱厚照的心思,发出一阵嘿嘿冷笑之后,又用淡漠冷寂的语音,向朱厚照表达出自己的真正意图。
“兄长,不瞒你说,当一个人每天担忧着活不过明天时,对一切世俗之物都不会放在眼中。尤其是我这种明明知道自己早早夭亡之人,每天更是生活在面临死亡的威吓下,又会有什么雄心大志?”
朱厚照不相信的微微摇了一摇头,目光紧盯着朱厚烨说道:“那只是以前的你心中所思之事,现在应该又有了新的想法吧?”
朱厚烨鄙夷的冷冷一哼,不屑的昂首一笑,根本不管朱厚照是否对他予以忌惮,自顾自大声的嘟囔着。
“自从我能够说话走路之后,便须时刻提防着明天会不会犯病突然病故,完全可以用生不如死度日如年这种煎熬憋屈的心情,来解释自己当时郁闷无奈的困境。我又得不到自己以前酷爱玩耍的消遣游戏,还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朱厚照怔怔的望了朱厚烨几眼,目光中遍布不相信之意,还有几分恼怒不已之色。
过了许久之后,他的脸色突变,带着十分恼羞成怒之色,用力的挥了挥手,用手点指着朱厚烨大声训斥。
“你给朕滚出去,回到你的廉王府内像个怨妇似得自怨自艾。滚,快点走啊!别让朕再看到你,也别逼迫着朕违背父皇的临终遗命。”
不过朱厚照很快便改变了主意,他的话锋突转,主动向朱厚烨解说其中的真相。
“你也别太天真了,还真以为朕愿意将你留在京城吗?若不是当初父皇快要驾崩时,威逼着朕向上天发下极为恶毒的誓言,承诺我这个当哥哥的人,一辈子也不要伤害你,你会生活得如此舒适安心吗?快滚吧,别让朕突然后悔了,再改变主意。”
朱厚烨忍不住怒哼一声,脸色变得阴沉如水,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不过在临出房门时,他突然转过身来,向依然盛怒中的朱厚照开口解释。
“兄长,真得不是我太过于无情无义,也不是我不仁不孝,实则是我们父子的身体内,都有上辈人遗传下来的痼疾。”
朱厚烨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言行:“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惜违背父皇母后的意愿,从侍女中挑选了身体健康的田氏为侧妃,生育下几个健康的儿女。若兄长不相信小弟所说之言,可速令人除去我足矣!”
望着朱厚烨潇洒远去的背影,好似丝毫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忧,更没有一丝畏惧怕死之色。
朱厚照彻底被对方激怒了,双眸中显现出一丝愠怒之色,极其恼怒的挥舞起手臂,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之情。
不过他很快又强自压抑住自己狂躁的情绪,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什么话语,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好你个老二啊,哼,别以为你身为朕唯一的御弟,朕便不能报复于你。你既然无情无义,就别怪朕不讲兄弟之情,我要让你做不成′兄终弟及’的美梦,且让你一生为之蒙羞不已。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廉王朱厚烨便大摆香案沐浴更衣迎接圣旨,而宣旨太监丝毫没有跟他客套,径直让他叩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至壮年,仍膝下无子,特荫继皇侄朱载庆为嗣子,并赐名为朱载勍,接进皇宫内侍奉朕躬。赐封廉王朱厚烨的次子朱载诚为廉王世子,自此日起承继廉王的香火。廉王侧妃田氏一向端庄有礼,且教养子女有方,特赐封为廉王妃,钦此谢恩。”
朱厚烨听罢虽感到有些出乎自己所料,却没有感觉有些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