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白猛然站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憔悴、病弱,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骨子里透出铮铮傲骨,让他凛然起敬。
“能告诉我他的下落吗?”云秋水无声无息的坐了回去,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思索,隔了好久才又期待的看向他,萧奕白恍惚了一瞬,终于明白了她来找自己的真正意图,苦笑:“说实话,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但如果是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的话,十之八九应该是在和上天界相关的某个地方,因为上天界有掌控时间、空间之术,或许在他们看来,也只是过去了几天。”
云秋水顿时又陷入失望,担心之色溢于言表,萧奕白忽然行了一礼,转口又道:“但是如果他们已经回来了,应该会先去东冥取回一件东西,他之前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东冥?”云秋水感觉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惊呼道,“这种腹背受敌的时候,他不回来解释清楚,还要跑去东冥做什么?”
萧奕白剑眉深锁,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东冥境内的禁闭之谷,五帝湖最深处有一柄黑金古刀,在破坏四大境封印和中央阵眼之前,他一定会取回那柄古刀。”
“黑金……古刀。”云秋水眉头紧蹙,感觉这四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萧奕白淡淡提醒道,“是萧氏一族的先祖所吞噬的那位十二神留下的,夫人先前不是问我力量之源来自何人吗?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您,萧氏一族的根源,是上天界战神,帝仲。”
云秋水的目光瞬间警惕,挑了挑唇角,无话可说,她的确是听说过这个人,是从凤九卿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即使是灵凤族的纯血后裔,凤九卿在提及帝仲之时都是难以言表的敬仰和钦佩。
“难怪……”天澈终于开口,回想着碧落海一战夜王那些不合常理的举动,茅塞顿开,“难怪夜王没有直接动手杀他,原来你们是帝仲的血脉!”
“呵……”萧奕白无所谓的笑笑,淡然自若,“若非如此,一个年轻有为前途大好的帝都高官,为何要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势,选择上天界呢?”
他话里有话,是在试探两人,云秋水和天澈互换了神色,两人同时平静地微笑,将一切情绪都以平静遮掩住。
萧奕白怔了一瞬,刚想开口,云秋水已经站起来理了理裙摆,笑吟吟的对他挥了挥手:“我们也该走了,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也会尽全力保护他。”
“夫人……”萧奕白愣愣喊了一声,又转向天澈,目光一寒,“公子也是如此吗?”
天澈的唇角挂一丝冷笑,紧跟着站起来将毯子还给他,口是心非的道:“我是不想管他的死活,可我不能不管师妹。”
萧奕白想了一瞬,忽然笑了笑,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羽织大氅递给天澈:“这个你带着吧,今年的气候反常,各地都在下雪,这是倾衣坊特制的冬衣,保暖特别的管用。”
“你该不会以为一件衣服就能收买我吧?”天澈嘴里嘲讽了一句,手却已经接下了大衣,无可奈何的叹气。
萧奕白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天征府。
直到走到没人的街角,天澈豁然顿步,目光严肃认真的询问:“师叔,您真的要去东冥?”
“嗯?”云秋水像在思索着其他事情,好像没听清楚他的话,径自回道,“嗯,嗯,要去的。”
天澈听得心急,忙道:“师叔,您身子不好,还是在明戚夫人府上先住着吧,师妹的事情我去就好了。”
云秋水面容冷淡,只微微拍了拍他的肩头,眼神却是一暗,淡道:“我是潇儿的母亲,我理应陪着她,哪怕是……要和她彻底分别。”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好远,天澈愣愣的看着雪中远去的孤独背影,感觉心中一阵猛烈的搅动,不安和烦躁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