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白,你真是个败家子儿,你这副样子,有何脸面去地下见你爹娘?干脆把我气死得了。”族长齐太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就是就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卖田。你咋能把祖屋和祖田都给卖了呢?”另一位老人家附和道。
齐小白懒得和他们争执,为了顺利取得族长的支持,毕竟没有族长点头,他一分田也卖不出去,别人也不敢买。
他低头低声说:“太公,没钱给小荷买药了,张大夫为人医术都很好,但毕竟对于痨病不熟悉,我要和她去远方求医。”
齐太公听罢,楞了一下,转而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命啊,小荷是个可怜孩子。我那私房里还有几钱银子,你先花着。地嘛,你等等卖,再等等。实在不行,唉,小荷毕竟是个女娃子,痨病又是绝症,治不好的。”
另一位老人家说话就不像齐太公那么婉转了,他直接说道:“女娃都是给别人家养的。你给她治这两年病,仁至义尽了。再怎么也不能卖房子卖地啊。治不了就算了。这人间多少疾病,是个个都能治好的么?你说是......”
“那是我亲妹妹!我看着她等死?”齐小白眼睛怒视,冲那老人家一瞪,把老头的话给吓回去了。
他虽然年幼,但灵魂却是来自文明开放的现代社会,见识气度远胜于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他又有秀才的出身,在官面上比族长还有脸面,这一瞪不怒自威,显出几分峥嵘。
“我已经决定好了。”他一脸认真地直视着族长齐太公。
齐太公捋了两下胡子,他从这个族孙眼中,看到不容动摇的坚定眼神。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吧。卖屋卖地的保人中人,我出面给你解决,靠我这几分薄面,也许可以多卖几文钱。县学官那里,你需要自己去说。路引文书,我去找里正讨来。”
“太公,县学我已经辞了。”
太公听到这话,知道这个族孙已经把自己的后路彻底堵死了,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齐小白给族长太公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败家子,别千万别学他。”
“卖祖屋,卖祖田,齐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还秀才呢,这样的秀才,诗书礼仪都白读了吧。”
“有什么困难我们也能帮一把,可你卖屋卖地......唉。”
当齐小白卖祖屋祖田的事在村里传开之后,他一下子从有头有脸的秀才相公,变成了败坏祖产的败家子,那些闲言碎语,浑要把他看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作为一个在现代文明熏陶下长大的人,很难理解农耕文明对土地的崇拜。
门前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刚下过雨,路上一片泥泞。
一辆驽马拉着一辆半新的车子,晃晃悠悠走在路上,不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齐小白像模像样的拿着马鞭,打扮成马夫模样。
齐小荷坐在车里,身子周围铺上棉被和行裹,舒服地半躺着。
“哥哥,你太冲动了,瞒着我把祖屋和房产卖掉。早知道我就死了,也不会拖累你。”小荷感到十分的自责。她认为都是自己的病,才让哥哥倾尽了家产,担了败家子的骂名。
齐小白哈哈一笑:“理他们作甚?我败不败家,关他屁事?再说我可不是败家,我是去修仙,那是最上等的出身。就等我考中了仙童,你就是仙眷,吃了仙丹就可以百病不生,长命百岁。到时你可以住在仙山脚下,有屋有地,还有仆人专门伺候,那是当官的才有的风光。这可是光大门楣的大事。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只知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出息?哼哼,典型的小农意识。”
小荷并不懂什么是小农意识,只是觉得哥哥这种做法,还是太过于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