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出六万三千两的汉子一下子就蔫了,似乎这徐大彪惹不起啊,于是愣是没吭出声来。
不过使得令狐莞尔诧异的是,同为行走江湖的自己,好像一直都是个穷光蛋啊!要不是今天少林寺赞助两百两银子,自己之前身上从未超过十两呢,一路走来全靠老脸兜着,蹭吃蹭喝,你们的银子是哪弄来的?
老鸨的脸上笑容洋溢,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钱就跟捡没什么区别。“还有哪位大爷出价吗?”
沉默了半晌,也再没有人吭声,相互交流着眼神好像在说:“咋们可都是老司机,要文明驾驶,就没有必要再往上哄抬了吧,错过了这一次,不是还有下一回吗?虽说价高者不一定得,但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就在此时,就听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二十万两。”
所有人都用无比惊异的目光望向了出声的少年,旋即都不由的露出鄙夷之色,像是在说:“你小子失心疯了,还是口误加了个万啊?”
“就是,吹牛吧你!”
“你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要是能出二十万两银子,那老子就敢脱光衣服绕着洛阳城转三圈。”
跟多的人则像是在看傻瓜,等着好戏继续上演。
说话的正是令狐莞尔,他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神态自若,很是平淡或者说落寞,双目微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即便令狐莞尔知道此刻有无数不屑、鄙夷、嘲讽、讥笑的目光在看向自己,但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当什么都听不见。
立刻就有一人上前拿手在令狐莞尔的书生袍上蹭了蹭,故意很大声的说道:“你这身粗麻的破衣服值二钱银子不?”言罢,嘴里又发出不怀好意的怪笑。美人是没希望了,但消遣一个傻子也算个乐子不是?
所有的人也都是笑出了声。
令狐莞尔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都懒的理会这种人,只是不着痕迹的把那人的手掸开别脏了衣服。
就有长者对老鸨道:“算了,一个年轻人而已嘛,初生牛犊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他赶出去就是了。”
有好事的人就起哄道:“装,让他装,让他继续装下去嘛,等要掏银子的时候看他再怎么装!”
老鸨战战兢兢的看向令狐莞尔,反复的辨认,实在没印象,看穿着打扮这也太……只是那气度相貌确实非凡,于是口气带着一丝疑问的重复道:“您是说二十……”那个“万”字却迟迟说不出口,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令狐莞尔依旧双目微闭,很平淡道:“需要我重复一遍吗?老鸨你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继续呀!”
一个山羊胡子,长相干瘦尖刻的汉子没好气的大骂道:“奶奶的,你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龟孙子,老子草……”话没说完,就感觉心脏被刀子捅了一般,那道滴血的冷漠目光犹如恶鬼索命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也就在此时,二楼的楼梯口冲上来几个满头大汗,衣冠不整,形容狼狈的富态中年人,大腹便便的他们此刻是气喘吁吁,焦头烂额,但都伸长了脖子焦急的四处张望着。过了好一会,被远远甩在后面的小厮才爬上了二楼,上气不接下气的为四人引荐道:“就是这位公……”
话没说全就叫这四个中年一把推到旁边。四人同时朝着令狐莞尔躬身作揖道:“令狐公子,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前些年苗人当道的时候把他们呼来喝去如同猪狗牛羊一般,这两年日子潇洒好过多了,就更加不能得罪这位小爷了。
老鸨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刚上楼就认出来了,这四位可都是洛阳城头面上的人物,横行黑白两道,任谁都要卖几分薄面,平日里都难得见到一面,更别说是今天同是出现在她倚翠楼了,忙不迭的迎下楼去。
场中有不少也是洛阳城的名流士绅,同样认出了这四位。这不是城里贾、黄、李、催四大家的老爷吗?
令狐莞尔目光很随意的扫过场中,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躲闪,最后落在刚才的那山羊胡子中年人身上,伸手一指道:“这个人喝醉了,说话太难听,帮他醒醒酒。”
贾黄李催四位老爷看了过去,并不认识这人,但东家主子这么说了,哪敢有迟疑啊?
倒是一个管家模样的汉子认出来了,心说:这不是城南苟记棺材寿衣铺的苟老三吗?你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活该倒霉,我看你棺材寿衣也别卖了,留着自家用吧你!当即又有大汉把苟老三拎下了楼。
刚才那位裸衣绕城哥心里美滋滋的,还是哥把门严啊,心里想想就行了嘛,干嘛要说出来。祸从口出,哈哈,你小子活该!
老鸨飞奔下楼,见四位大老爷都跟孙子似的,她那腰就更低了,胖脸无比恐惧,而却又必须挤出一副无比热情的样子,笑容很难看,看着也很难受,哆哆嗦嗦颤微微道:“令狐公子万福金安!”
令狐莞尔看向四人,淡淡道:“二十万两银子你们有吗?我买一夜春宵。”
四人一听,心里那是大大送了口气,原来就为这事?有,太有了,买下青楼都有。“全凭令狐公子驱使。”四人异口同声道。
此刻本地的士绅们都纷纷悄木声的溜下二楼,声怕再被秋后算账。
看老鸨呆若木鸡,令狐莞尔提醒道:“不是还要征求星儿姑娘的意思吗?请老鸨上去代为通传。”
“呃……哦,好,好的。”老鸨支支吾吾答道。
上去磨磨蹭蹭了半天,老鸨子跟死了全家一样的下来了,笑脸哭丧着,比哭丧还难看,墨迹了半天才说道:“星、星……星儿她,看上了这位,徐大彪徐大侠。”说话直在打哆嗦。
黑衣虬髯佩刀的这位千里独行侠朝着场中剩下的人拱拱手,很江湖气的说道:“承让,承让!”然后满面春风的上了楼。
贾黄李催四人不约而同的瞪向了老鸨,像是在说:“你要是害的咋们背黑锅,老子就先铲平了你倚翠楼,你的后台老板赖二吴算个屁!”
令狐莞尔摆摆手,说道:“算了,还是要尊重星儿小姐的意愿,你们不许找人家麻烦,今天不许,以后也不准。”心里却也是暗暗叫苦,早知道星儿小姐口味这么重,在澡堂子里就不刮胡子了,这样也显得有沧桑感。
四人应下,然后又开了酒宴,找了其他最好的姑娘作陪,酒入愁肠,不觉大醉,不省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