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道君确有大好前途,但,道君凭什么挑战裴氏天骄。”
“裴氏天骄又为什么一定要应下道君的挑战呢?婚约是父母之命,红裳父亲早亡,也就是说道君实际要挑战我,我又不肯轻易答应,难免会刀兵相见。”
“我死了,对道君有好处还是对红裳有好处。”
“道君死了,难道红裳就开心了吗。”
裴氏看着玄黑道袍的修士。
初看很绕,然后仔细深究,确实如裴氏说的那样。
裴氏死了,那对于许三娘而言就是死了娘亲,纵然这个娘亲很讨厌,难道不是杀母仇人。
许三娘,又怎么可能接受和一位杀死自己娘亲的仇人在一起。
反过来,如果练气士死在裴氏刀下,那悲伤的依旧是活着的人。
涂山君只觉得头大。
他还从来没有和所谓的大家族交锋过,因为他曾经表现出的实力,就代表站在同阶的修士全是强人,那样的关系处理起来反而简单明了。
哪像是现在。
他只见到了许母,连裴家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就已经感受到莫大阻力。
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涂山君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三娘他父亲如何有资格与裴氏谈谈?”
“你说许宣啊。”
裴氏眼中闪过追忆。
“我们是在宗门相识。”
“拥有道体又是天灵根的他自然入门就是天才之列。”
“他的修为进步的飞快,不过是短短九年就修成金丹真人。”
“那年,他十九岁位列宗门的天骄榜。”
十九岁的金丹真人,说出去都骇人听闻。
涂山君回想过自己十九岁在干什么,好像有些模糊。
后来修为多是随着岁数成长,有些惊艳但远远谈不上踏入东荒大境制定的天骄门槛。
当年在小荒域的时候都不算是同龄人中的天才。
现在,称不上老怪物,也算不上年轻人。
“相较于他,我的天赋反而显得黯淡。”
“二灵根是优等,却远远谈不上天才,本来红裳的姥姥姥爷是打算将我许配给熊家。”
“大器宗熊家,当年可是如日中天,天才辈出,恰好,熊家与裴家要联姻,我也就成为其中人选。”
“我不愿远嫁,又逢红裳她爹选我,也就招红裳她爹为裴氏赘婿。”
裴氏轻描淡写,眼中情绪却不仅如此。当年该是另有一番原因,而且也不仅仅是许宣选了她,或许是他们二人互相做了选择。
但涂山君显然不想深究。
同样,裴氏也没有多言当年,转而说道:“红裳他爹是天骄,有道体,天赋才情上等,灵根资质优良,裴家自然愿意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加之入门成为赘婿,方才有后来。”
“你呢?”
“你的灵根资质如何。”
“天赋才情呢。”
“有无道体。”
夺命三问将老魔头问了个哑口无言。
他的灵根资质从没测过,当年在村子为半块馍馍没了性命,化作恶鬼,灵根资质对他的影响早就不大了。
至于才情天赋,涂山君觉得自己还有点,毕竟修仙百艺尚可。
最后的道体。
他也有。
虽是个残缺的。
观这分魂身,涂山君抄起腰间的酒葫芦,还是将之放下。
他总不能逢人就跟人说,我有一个亿,但是冻结了,只要你能攒一百万就能帮我解冻一亿资产,到时候我把一亿全都借给你。
“裴氏凭什么要给你时间。”
“不如说,我,凭什么给你时间。”
“修士的时间很宝贵。”
裴氏望向玄黑道袍的练气士。
她已经说的很明白。
这样的穷小子,连最显眼的潜力都没有,别人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她没有看不起涂山君,而是始终觉得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凭我愿意。”
许三娘走到玄黑道袍修士的身旁。
看向裴氏。
“十年。”
“只要裴氏愿给我十年,我就将我许家的宝物拱手奉上,并且愿意继续我父未成之事!”
裴氏缓缓起身。
“九年。”
“九年之后,我希望能回到原来的模样。”
“那就九年!”
“期间裴氏不能以任何手段阻挠。”
裴氏笑了一声,看着许红裳说道:“这点话语权,娘还是有的。”
随后瞥了一眼同样起身的练气士。
就好像在说:
‘看,你连坐上牌桌的权力都无法自己争取’。
她不需要奚落和嘲笑练气士。
根本就没有必要。
她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为难练气士。
对付男人应该用女人。
对付女人要用男人。
以前的许三娘没有软肋,现在有了,就好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