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终究没有走出神宫。
他就像是一个定海神针般不会轻易挪动。
其实翠姑不知道,为什么罗天封会动用那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因为涂山君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罗天封迫切的想要弄清楚尊魂幡的跟脚,想要知道尊魂幡主魂的来历。
不然他绝不会动用这般宝贵的东西。
能让一位曾经的巅峰大圣,如今身处大本营中的大教之主都感到深深的忌惮,可想而知,如今还只是海圣的涂山君到底有多么让人惊悚的潜力。
迫使一位这样的雄主顾不得曾经,也顾不得儿戏还是不儿戏的想要看清楚。
罗天封的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悸动。
他一面需要依仗这鬼东西,另一方面又不想被器灵掌控。
于是他开始盘算起手中的力量,争取尽快完成谋划,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做教主,才能一直执掌自己的命运。
“蛮平。”
“在。”
“去。”
“这份名册上的人,你悄悄的去见他们。”
“教主有什么话需要我问?”
“不用问。”
“你见到他们就会明白。”
“喏。”
罗蛮平翻开玉简名册,将之印在额头之后就捏做粉尘。
随后转身离去。
教廷内,起驾的罗天封独自一人前往了涅血神宫,盘坐于神宫悬崖,钻研手中的这道神通:“炼血魔经。”
沉吟后,目光垂落在血湖。
他确实需要这门神通为他炼化这一湖阿修罗战血。
……
自从迎回教主之后,罗蛮平亲历亲为的事情太多了,联络旧部、护卫周全、探查形势、……
他终究没有让罗七回来,至于罗七去了哪里,根本不需要多问,罗七只是去了一个能永远保守秘密的地方。
罗蛮平做这些事情确实出于忠心,却不仅仅是单纯的忠心。
他知道,依靠自己的脑子是斗不过天王罗天鹏的。
做为法王之一,他当然也是教主的有力的竞争人选。在得到教主残躯和神魂后,以及听闻了教主的谋划,就一直奔走其中。
教主活着的时候,或许有人想要取而代之,但是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多,他们显然没有那么高的资格。
人与人的关系是分左中右的,继任教主上也是如此。
做为曾经教主的拥趸,若说他不想做教主肯定是骗人的。
没人不想做教主,没有人不想站在万人之上,说一不二。
大权自可凝聚大势,大势与自身势力当然是相辅相成的,哪怕不刻意的追求进境,当走到这个位置,他自然就会慢慢的成为最强。
在见识到尊魂幡的神异后,罗蛮平的脑海中时常会冒出一个想法来:“如果我有了那一杆幡,能否慢慢坐稳教主之位,能否让如今的修为更进一步?”
每当这个想法冒出来,心中就会涌出一股悔意。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尊魂幡的神奇,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依附教主就能做到想做成的事情,不必像现在一样,如一个奴才般四处走动。
‘蛮平,我终究是要走的。’
想到这句话,罗蛮平心中顿时通畅许多。
说的对。
人死不能复生。
哪怕是道君,死了也就是死了,除非有神药仙珍,方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不然也顶多是延长自己消失的时间而已。
待教主走了这一切终归还是他的。
……
“不见吗?”
“不见。”
高居于王座阴影中的修士淡淡回应。
说着看向了从烛火下走来的人。
来人身高一丈。
赤脚。
正是离开教宫的罗蛮平。
“你怎么来了?”
阴影声音没有情感的波动。
“我来问道。”
阴影中的修士似乎一下子陷入停滞的连呼吸都不见,整个空间立时静止。
哪怕是罗蛮平也不由色变,他一直以为这位法王名不副实,看似占据了修罗十法之天,实际上却是仰赖于教主光辉。
如今再看。
翠姑之神威怕是媲美古圣。
就在两人沉默之时,神宫殿外响彻了怒骂:“姑苏翠光,你这忘恩负义的狗贼,枉费老教主如此信你,不仅救你于危难,更是传你神功收为亲传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良心被狗吃了。”
“罗天鹏的蝇头小利就收买了你。”
“你这厮……”
罗蛮平的面容出现了细微改变。
他忘记了一件事,既然连他心中都产生动摇,那为什么姑苏翠光为什么就不能转投他门,哪怕没有叛变,也可以做那骑墙的一派,坐观风云变换。
“你做了什么?”罗蛮平沉声问道。
姑苏翠光依旧平静地说道:“我让所有人按兵不动。”
罗蛮平的心沉到谷底。
按兵不动可不就是想做骑墙派。
他很想直接告诉姑苏翠光教主复生了,但是,他又怕说出此事会被罗天鹏知道。
他看不清姑苏翠光的态度,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按兵不动,按理来说就算不出手报仇也绝不可能按住众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