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终于承受不住破坏，逐渐开始缩小，而原本已然半截进入的巫陌却被黑袍人一点点从漩涡中拉出。

这是巫陌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漩涡另一边还在坚持，巫陌却已经开口：“君辞，松手。”

漩涡那边没有回应，但左手上的力道仍是半分没有松开，再这样下去，连君辞也会被连带着扯出。巫陌不懂君辞的执拗，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达到这种同生共死的地步。

漩涡缩了大半，眼看就要关闭，黑袍人拉着巫陌右手腕的手却不经意碰到了一个手镯。

顿时，钻心剜肉的刺痛感蓦然穿透掌心！

黑袍人低低一呼，疼痛让他不由松开了巫陌的手腕。

这边力道一懈，那边胤修飞快的将巫陌拉入了漩涡。

在巫陌完全进入漩涡的瞬间，她忍不住再次扭了一下头。

在漩涡合闭前的最后一眼，她看到了黑袍人面具底下的那双瞳孔。

不再是漆黑无边的空洞，而是一双血眸。

那不是正常人的眼睛，更像是一轮猩红的圆月，瞳仁中似乎含着某种诡诞的齿轮。

险恶，血腥，毒辣，像是穷凶极恶的戾兽张着淬了毒的獠牙朝她望来。

漩涡在这惊惧一瞥中终于遥遥关闭，而黑袍人看着在眼前消失的漩涡，却再也没有动作，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上俨然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里面森白的指骨正裸露着。

碎石掉落，焰光弥漫，火舌燃烧在黑袍人的四周，他置身于火海里，却仿佛全然没有知觉。

一直到很久，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终于抬头，望向虚空像在看谁，如一个疯子般，嘴里只来来回回癫狂的重复一句——

“原来你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