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王安石罢相,只不过神宗皇帝是迫不得已做出的权宜之计,其对王安石还是很信重的。沈括看不清形势,就赶紧投机,这说明了他的政治智商之低。
沈括灰头土脸的败下阵来,很是落寞不堪。
更有那新旧党人中的不平之士,见皇帝也讨厌沈括,就投其所好,上书弹劾他。说他出使辽国时,出卖了国家利益,辱国失地。实际上,沈括使辽和辽国的边界谈判很成功,只是神宗皇帝自己软弱,答应了辽国其它的苛刻条件,之后又后悔不已。
沈括何罪之有?但政治就是这么险恶、无情、肮脏。沈括这时候的名声臭了,正好被拉出来当替罪羊。
当然,这也是他身患政治投机病所带来的直接恶果。谁叫他是反复小人呢?!
因为沈括的为人,没有人愿意出来为他辩诬,也没有人敢出来为他辩诬。
沈括只得带着满腹的委屈,和咎由自取的悔恨,被贬出京。
后来新党重新上台以后,也极度不待见沈括,谁让他反复无常呢!
其实新旧党争中,来回摇摆的人很多,但像沈括这样做得如此出格的便很少了。
再说,新旧党争一会儿一个风向,一会新党占上风,一会旧党占上风,沈括这种政治智商低下的人,投机起来,也不可能成功。
其实他若是紧紧跟随新党脚步,不变节的话,未必不能继续保持官位,但他的政治智商就是这么低。
大宋的的士大夫还是很看重个人操守品德的,很多政治理念不同、在朝廷上做斗争的文官,却在私下里很多时候依旧对互相尊重,互相结交。
一个士大夫的品德厚重,在很多时候,无论自己一派,还是敌对一派,都会非常敬重。但是一旦品德被人质疑,这个人便在大宋士大夫群体中很难立足了,无论己方一派还是对方一派,都不愿意接纳。
显然,沈括的做法,被新旧两派的士大夫都会被唾弃。
而沈括政治生涯的第二个污点,其实跟他的前一个污点还是很有关的。
因为在王安石第一次罢相后的拙劣表现,沈括被新旧两党都不愿接纳。
后来王安石重新任宰相,而这以后新党重新上台执政后,沈括又再次想回归新党。
沈括为了重新投入新党的怀抱,又做了一件更加不光彩的事情,那就是卖友。从而导致了苏轼第一次遭罹文字之祸,这也是后来“乌台诗案”的开端。
沈括和苏轼是前后脚入馆的,在崇文院共事多年。那时也算是英雄携手,互相欣赏,关系相当不错。后来虽然两人在王安石的变法运动中,政治理念多有不合,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私人感情,他们还是着保持不错的友谊。
苏轼虽然不怎么支持变法,但和许多新党中的人物都保持着不错的友谊。其实他严格来说,既不是旧党也不是新党,而是中间派。他的政治主张暨不像旧党那样反对改革,也不像新党那样主张激烈的改革,而是希望双方能够妥协,逐步的开展改革。
沈括作为两浙访察使,到浙江巡检“农田水利法”的执行情况。临行前,神宗皇帝嘱咐他:“苏轼通判杭州,卿其善遇之。”
苏轼这人文人气重,非常恋旧。见到老友,非常高兴,把酒南窗,亲切话旧。而沈括也“与轼论旧”,口称是只谈友谊,不谈政治。
为显示亲近,沈括还要求苏轼把他到杭州这几年所作诗文让自己“拜读拜读”,学习学习。苏轼沉浸在友谊的醇醪中,哪里想到其中有诈,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沈括当天晚上就把苏轼的诗文重新抄录了一通,把他认为是诽谤新政的诗句,用附笺的方式,一一用朱笔加注,捕风捉影,“上纲上线”。然后带回京城,密呈给与苏轼有过节的新党骨干成员御史台中丞李定,表示苏轼诗文中有“多讪谤”朝廷之处。
他举了苏轼诗中歌咏桧树的两句:“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
此时,朝中新旧党之间的斗争日趋激烈。
新党四处寻隙,正在到处寻找打败“旧党”的理由。这下好了,瞌睡来了有人正好送来了枕头。他们便决定通过指摘苏轼等人的文字之过为突破口,一举将“旧党”人物从朝中清除,这也导致苏轼先是被“谤讪新政”的罪名被处罚,侯然又导致了后来的“乌台诗案”,让苏轼差点丧命。
苏轼入狱,沈括并不是主谋,而是新党的干将李定等四人。但无可否认,沈括是始作俑者,“乌台诗案”正是由于他的出卖朋友之举。
李定他们炮制“乌台诗案”对付苏轼,是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仇,又是敌对的派别,虽然也被人非议,但是并未在私德上被质疑太多,毕竟他们没像沈括那样卖友。
而沈括虽然凭着这卖友一事虽然重新回到新党怀抱,但也彻底让他的名声臭了。
当然,这沈括虽然重新回到上台执政新党的怀抱,但这次投机并未给他带来太多的好处。
因为新党这次上台不到两年,又一次下台了。
沈括在不久之后,因为“永乐城之败”被牵扯,从此被贬到底,从此废居润园,再也没有被朝廷征召起复过。
这倒是令他有了时间,写那《梦溪笔谈》,从而为后世留下了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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