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波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路易斯。路西法先生。”
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商人,身后还矗立着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家族,一但倒下,后果有多可怕没有人知道。
这个人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等夏树?他等的起吗?
翟波拿起电话:“马上进来。”
刚交代完,陆毅臣冷不防的抬头怒瞪他:“你要干什么。”
翟波知道,要反抗这个男人需要很大的勇气,至于反抗的后果,翟波想的很清楚。
“对不起陆先生,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翟波!”
无视他的怒火,翟波扬手对准陆毅臣的后颈砍了下去,力道恰好让男人陷入昏迷。
十五分钟左右,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从房间里出来,做了一个OK的姿势。
翟波点点头:“你们先走。”
“是。”
等所有人都离去了,翟波旋开门把手,推门进了卧室。
目光触及到床上的男人,翟波微微一愣。
他实在无法把床上的男人跟往日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此时的陆毅臣脆弱的令人不敢承认。
紧挨着床沿坐下,像等待审判的死刑犯。
翟波没有抱任何侥幸心理,也从未奢望会出现奇迹。
因为陆毅臣并不是对谁都‘手下留情’。
“抱歉,打扰你吃晚餐了。”
这个声音他永生难忘。
当时翟波刚从快餐店下班,正拿着打折面包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啃着,转头便瞧见一个长相艳丽的男人站在背后。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不认识你。”翟波低头继续啃面包。
“我姓陆,陆毅臣的陆。”
“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橄榄球队。”
那个时候,学校正在举办一场橄榄球比赛,在翟波的映像中,那是属于有钱人玩的项目。
翟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翟波是整个村子唯一考上大学,也是唯一一个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出国门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把珍贵的时间花在橄榄球这种没有意义的消遣上面?
“没兴趣。”
“难道你的兴趣就只是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啃面包?”
很久以后才知道,陆毅臣并不是在挑选运动员,而是在挑选未来的合作伙伴。
“为什么是我?”翟波有一次问他。
“可能看你比较顺眼。”
……
思绪戛然而止,因为陆毅臣醒了。
“想好怎么死了吗?”冷凝的声音在翟波耳边响起。
一醒来,就如此血腥。
翟波从腰间掏出一把崭新的勃朗宁,这支枪是从保镖身上拿下来的。
漆黑的枪口对准胸膛位置,正要扣动扳机……
“不要死在这里,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是。”
“滚!”
“是!”
对话结束,翟波大步离去。
对于陆毅臣的命令,他向来遵从。
“翟先生,您名下的产业共有四十亿零八千万,还有一些隐形资产,现在需要提取吗?”蓝牙耳机传来秘书的声音。
翟波控制着方向盘,斩钉截铁:“提取出来。”
“好的。顺便问一句,提取出来之后,该如何分配。”
这个问题倒是把翟波难住了。
他没有子女,家里也没有亲人了,捐出去不甘心,自己又花不完。
“打入盛世集团账户里。”
秘书愣了一下:“好的。”
该交代的全都交代完了,翟波直接关闭手机,踩下油门,车子如箭一般的飞驰出去。
早知道有今天,他就应该把坟地买好。现在好了,连死的地方都没有。
车子上了绕城公路,直奔郊区。
三个小时的路程结束,翟波打开车门,点了一根香烟,心满意足的欣赏了一下湖光山色后,拿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心脏……
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就看见连续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飞扑过来,结结实实的把翟波压在身下。
“噗……”内脏都要被挤压出来了,翟波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保镖三下五除二的把他手里的武器抢了下来,跟着一阵拳打脚踢。
“呃——”身上各个地方承受着锥心刺骨的疼,却没有力气去反抗,就这么躺在地上任人捶打,薄唇上血肉模糊,西装已经脏乱不堪,胸口被击中,不得不艰难的翻身。
凭空又来一脚,直接让对方在草地上滚了一圈。
大约半个多小时,一切平息下来。
“呼呼……”挨打的人奄奄一息,负责揍人的保镖也没舒服到哪里去,累的气喘吁吁。
按下耳边的蓝牙通话键:“陆先生,我们已经照您吩咐的去做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替他叫辆救护车!”
“呃……是!”
……
“滴……滴……”象征生命的仪器上下起伏着,翟波带着氧气罩,浑身裹满了纱布,脖子上打着石膏,双腿吊在架子上,无力的双手搁在床边,手背上扎着点滴。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全是白茫茫的。
是死了吗?
如果死了,为什么会闻见消毒水的味道,困难的转动眼珠,看见好友陈良笑正坐在整洁的沙发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醒了?”
男人虚弱的眨了眨眼睛。
“你真是命大,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陈良笑说着,把膝盖上的文件吧嗒阖上:“不过我也佩服你,居然敢打BOSS的主意。”
“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干的。”他不后悔。
陈良笑冷哼道:“你个笨蛋,你就不能从夏树身上下手?”
这事儿要放在他手里,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夏树下点儿药,到时候不光不会受罚,还可能得到奖赏。
言下之意,翟波这顿打白挨了。
躺在床上的翟波激动的咳嗽起来,双眼绯红,陈良笑急忙安抚:“别气,别气,其实你这种做法也挺好的,省去了不少麻烦。”
“我……咳咳……”
“你想说什么?阿波,你不要吓我。”陈良笑慌了神,没想到翟波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该死的,早知道就不该说出来的。
就在陈良笑悔的肠子都青了的时候,翟波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踩……踩到我氧气管子了。”
陈良笑低头一看,脚下果然踩着一根透明的塑料管,赶紧把脚抬起来。
“我并非没想过从夏树身上下手,但是我怕他会不忍心。”翟波恢复了平静,仰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喃喃道。
陈良笑愣住了,他立刻想到了原因。
“你怕BOSS不忍心拿自己与夏树的孩子当成医疗工具。”
翟波点头。陈良笑顿时露出悔恨的神色:“完了。”
“怎么了?”翟波不解。
“我已经派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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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收工了。”
“知道了。”
导演给了她特权,准许她拍摄结束之后回家休息,而不是跟其他演员一样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
离开摄影棚,夏树站在大马路上拦车,这时,有几个推销奶茶的人路过,随手递给她一瓶:“小姐,这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饮料,请您免费品尝一下。”
一听到免费,夏树心里便开始蠢蠢欲动,端起一杯喝了。
咂咂嘴,味道不怎么样嘛,果然免费的东西都是坑人的。
……
回到家,夏树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浑身血液像要沸腾一样。
脱了外套后,这才惊觉自己里面的打底衣也湿了。
“我先去洗个澡,马上做饭。”跟房间里的男人交代了一句,便一头扎进了浴室。
陆毅臣搓着轮椅来到客厅,看到她脱下来的外套,内胆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男人皱眉,她是不是从剧组跑回来的。
正在疑惑,却听见浴室里发出咚得一声,仿佛大物件落地。
“夏树?”陆毅臣拍打浴室大门。
“呃……”
里面传来异样的呻吟,陆毅臣一愣。
砰得一声,浴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碎茬子散落了一地,轮椅碾压过去,发出刺耳的嘎啦声。
浴缸里,夏树像一尾搁浅的美人鱼,痛苦的在水里翻滚,柔美的小脸上覆着一层醉人的红晕,浴室里的温度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陆毅臣偶尔也会流连娱乐场所,那里头的玩意儿千奇百怪,即使没有亲身尝试,但见的也多了。
这幅情景,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
迷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剪影,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奋力的爬向浴缸边缘:“替我叫个救护车……我……我好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