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母亲离开父亲的时候,梁淑仪的父亲找过母亲。
那个时候,凌旭东才六岁。当天大雨磅礴,砸的窗户叮叮当当作响,那个男人站在门口,苦苦哀求:“就让我给你幸福好不好?”
母亲却始终没有开门,梁宽就在门口站着。
那晚上,他问母亲,为什么不让叔叔进来避雨。
母亲没有回答他,只是摸着他的脑袋说睡吧。
凌旭东真正感激梁宽的并非这个,而是他在母亲拒绝了他的若干年里,曾无数次的伸手援助。
大到钱财,小到滋补品……每回开门都能看见门口堆满了物品。
母亲虽然一样都没有要,可是凌旭东却记着这个恩情。
后来母亲过世,梁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亲自操办了丧事,更帮助了他重返凌家,继承了家业。
简单的来说,没有梁宽,就没有现在的凌旭东,更加没有如今的环球影视。
梁宽爱了母亲一辈子,为了她一直都没有娶妻,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后,不惜花重金找人代孕,生了梁淑仪。
两年年前,梁宽被查出肝癌晚期,病重折磨过的人脸色蜡黄,他拉着凌旭东的手,脆弱道:“阿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帮我照顾好她。”
为了让梁宽瞑目,凌旭东举办了一场订婚仪式,本想让老人家高兴高兴,没想到订婚没几天,梁宽就与世长辞了。
按照规矩,子女要守孝三年。
凌旭东不着痕迹的拒绝了她:“外面冷,我们下去吧。”
他说完,便迈开长腿儿往下走。
梁淑仪急追了几步,跟八抓鱼似的缠住他的手臂不放:“凌哥哥,等等人家嘛。”
脚步声渐远,夏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从沙发后面站起来,却没想到一股钻心疼传来,她不受控制的朝一旁栽倒。
一双手出其不意的握住了她的手肘。
软香温玉,她的气味竟比他想象中的香甜,路西法喉头滚动了两下,低醇道:“腿麻了?”
夏树想推开,奈何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没事儿,我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就好了。”
路西法没有说话,双臂朝下一捞,便把夏树抱了个满怀,这可把她吓得够呛,这个家伙……
男人稳稳地将她放在沙发上,接着蹲下身子。
夏树呼吸一滞,他要干嘛?
晚礼服很保守,拖尾盖住了整个下半身,路西法从容的掀开她的裙摆,黑眸紧紧盯住她的脚踝位置,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是淡然的,并没有亵玩的意图。
天上的皎月罩在路西法完美的侧脸,他专注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
夏树咬住唇,感觉到他的手指揉捏着发麻的关节,针刺一样的疼痛确实减缓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路西法放下她的脚,礼貌道:“站起来走两步。”
只不过脚麻而已,其实根本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但夏树还是听了他的话站起来。
虽然还是有点瘸,但已经不像刚刚那么疼了。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过我真的要走了,我儿子还在下面等我。”
说完,她像过了十二点的灰姑娘,迫不及待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从顶层下来,夏树感觉心跳的速度还是没有减缓。
真是见鬼了,像谁不好,偏要像那个瘸子。
为了不让自己再继续停留在曾经的阴影中,夏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尹昊司的建议。
到了日本她就下船。
……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天的行程,这期间,夏树极力控制外出,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躲一个人。
两个人同在一条船上,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当一个人存心想躲避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是能感觉到的。
夕阳的余晖中,大海的颜色美轮美奂,英俊的轮廓沐浴在这片颜色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我要的资料整理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船长恭敬的将资料递交到男人手里。
“下去吧。”
打发了船长,路西法倒了一杯酒,兴致勃勃的翻开文件夹。当他看见资料表一栏登记的姓名时,手里的杯子应声而裂。
夏树?她就是夏树?
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怪不得见到他的时候,她会问出那样古怪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背叛了他的‘妻子’。
胸口传来窒闷感,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掌心被玻璃碎片划伤,却丝毫没有觉得疼。
相比起刚才的震撼,这点儿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紧跟着他想到了那两个讨喜的双胞胎……记得才登船的时候,听劳伦斯讲,公爵大人在船上发现了两个跟他小时候长得很像的娃娃。
他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因为老公爵每当遇见孩子都会感叹一句:多可爱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就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个超乎大胆的念头浮起。
那两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种。
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豁然张开眸子,暗色的瞳孔散发出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森冷。
夏树在房间里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她狐疑的朝旁边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全都穿着短袖,在地摊上玩积木。
真奇怪,怎么会觉得冷呢?
“妈咪,船快要靠岸了唉。”夏元勋趴在玻璃窗边兴奋道。
夏树大喜:“快收拾东西,我们要下船了。”
夏元奇好奇道:“妈咪,我们不上来了吗?”
还上来个屁啊,这条船上全是危险人物,她情愿多花点钱做飞机回家。
“不上来了。”
夏元奇露出沮丧的样子,唉,船上的东西那么好吃,早知道昨晚就该多吃一点的。
游轮只在港口停靠二十四小时,这期间游客可以在周边游览,但不介意走的太远。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的很快,待游轮再次起航的时候,船长气喘唏嘘的跟英伟的男人汇报:“抱歉伯爵大人,4008的客人并没有回来。”
汽笛声响彻天际,路西法猛地旋身:“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时甲板上有很多人,谁也没有注意,所以并不晓得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谁都知道梦之都一票难求,若非有重要的事,谁都不可能白白放弃船票的资格。
“看来是想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