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失忘症
慢将心病逢医说,
『药』石无医相思疾。
谢流水在床上可谓是一个君子。
尤其尊崇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他言必行、行必果,严格遵照传统, 做到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床头为止。
楚行云:“谢流水。”
“嗯?”
“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自己起来洗衣服!”
“好好好, 我等着。”谢流水在心中笑, 云云这么懒,怎么可能自己会去洗衣服?不过他还是『摸』了『摸』可怜的小云:“你好好躺一会, 我去打热水,早上想吃什么?”
楚小云没好气道:“不吃了,已经被某人喂撑了,还吃得下什么。”
小谢捏了捏他:“楚侠客。”
“又干嘛。”
“我忽然发现, 你说起荤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楚行云裹着被子,闭着眼睛:“走开,快去打水做饭。”
“得令得令,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楚行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搂住谢流水的脖子,对准他的脸颊, 吧唧,亲了一口。
小谢像吃了蜜的熊,乐颠颠地抱着木桶走向小河边……
楚行云洗完澡、吃完饭, 哈欠连天, 又倒回床上,痛补一觉,再醒来时, 已近黄昏了,他睁开眼,看见小谢坐在桌子前,正对着一面镜子扮鬼脸。
“你在做什么?”
谢流水正做了一个哭脸,他拍拍脸颊,道:“我在练功。”
“你又瞎说话。”楚行云下床,走过来瞧他,“哪门武功是坐在镜子前挤眉弄眼的?”
“当然有。”小谢『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做了个贱兮兮的笑,“这个叫脸功,高深莫测。我好久没练,脸都僵硬了,”
“什么脸功?”
谢流水转过来,立时,脸上就变了个羞怯的表情,接着眉『毛』挑起来,换了个凶恶状,一连变了三次脸,才恢复原样,道:
“你瞧你平常练的拳脚功夫,不管是什么招,说到底,就是在练如何调动手脚上的肌肉。你再捏捏自己的脸,那么多肉肉,每一块稍一牵动,面部表情就不一样,这个脸功嘛,就是练如何调动脸上的肉,练好了,要笑则笑,要哭则哭。”
楚行云听得有趣:“那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哭嘛,有好多种哭法,有嚎啕大哭、饮泣吞声、梨花带雨,夫君,你想看哪一种?”
“梨花带雨。”
小谢啧啧了两声:“好吧,那你过来点,再过来,对,就这样,站好。”
谢流水把他拉到面前,一手搭在楚行云肩上,食指一屈,再用力,指尖泛白。楚行云觉得肩上微痛,紧接着,他看见谢流水的眼眶里起了雾,雾里有湖,湖里盛着水,天上下了雨,湖水满溢,他就睁着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楚行云,湿漉漉的睫『毛』微微颤动,下一瞬,眼泪顺着脸颊唰地流下,在下巴尖停留,凝聚成一滴,“吧嗒”,掉下来,正好砸在楚行云的手背上,开出一朵小泪花。
楚行云心悸,又发痛,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为小谢擦眼泪:“你别哭。”
谢流水大笑起来:“哈哈,楚楚,你被我骗过去了?都是假的。”
即使是假的,楚行云也不喜欢,他捉住小谢,道:“你别哭了,你笑一笑吧。”
“笑也有好多种,『奸』笑、苦笑、贱笑、邪魅一笑,你想看什么样的?”
小楚捏住小谢的脸颊:“我想看你微笑。”
谢流水捉住小云手,让他的手心贴着自己的脸颊,认真地看着楚行云的眉眼,微微一笑——
楚行云靠过来,在他翘起的嘴角边,轻轻落了一吻:“你以后不要再练这脸功了,好不好?”
他知道,谢流水练这个,无非是易容别人时能得心应手,乍一看,这脸会变来变去,也挺有趣,可再仔细一想,楚行云就觉得好难过:
“哭不是真,笑也不是真,那你真正想哭想笑的时候,该做什么表情?”
谢流水搂过他,亲亲楚行云的脸颊,开心道:
“哭不是真,笑却是真的。你不喜欢我练,那我就都不练了!不过,大好光阴,不可虚度呀,总该要练练功才好,不练脸功,那我换别的练吧!”
楚行云:“练什么?”
谢流水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典籍:“这是一本武林秘籍,其招法诡谲,难练的很,据说全部有十八招,寻常人若能练会一半,出得江湖无敌手啊。不过,我瞧这武功好像有点像……真气为阳的路数,所以,还望楚侠客指点一二。”
“喔?我来看看——”
楚行云打开那本武林秘籍:
龙、阳、十、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