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春明这么一说,倒是让罗文因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了。
“文因——”覃春明叫了她一声。
“嗯。”罗文因望着他。
“关于小飞和迦因的事,前前后后,我并不责怪迦因。”覃春明道。
罗文因没想到这样。“虽然迦因也有错,可是,更大的错,在小飞自己身上。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责怪你。小飞他走之前和我打了个电话,他说,这个世上,只有迦因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人,只有迦因——”说着,
覃春明长长叹了口气。
罗文因起身,坐在覃春明身边,望着他那悲戚的神情,心里也不免,不免难过。
“你别难过,春明大哥。”罗文因安慰道。
覃春明却摇头,道:“我这辈子,为孩子们付出的少,没有为他们做什么,也没有,没有关心过他们两个多少。”
罗文因没有说话,听着覃春明说。
“我让他们自由去选择自己的人生,不去干涉他们,其实,现在想起来,我这种做法很不负责任。”覃春明道。
“你是个好父亲,春明大哥,别这样自责。小秋和小飞,他们都是好孩子。他们是好孩子,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罗文因道。
覃春明看着罗文因。
“小飞他,他只是觉得,压力太大了,他并非是对你们有怨言,只是,他,太累了。给他一个时间,让他好好休息,好好放松,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罗文因道。
覃春明苦笑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文因,我应该好好谢谢你。”覃春明道。
“别这么客气,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先斩后奏,对不住春明大哥你,所以才——”罗文因道。
覃春明摇头。
“其实,春明大哥,今天我找你,还有另一件事。”罗文因望着覃春明。
覃春明看着她,道:“你想说漱清的事?”
罗文因微微点头。
覃春明肯定能猜得到她的目的,这一点,罗文因早就知道的。
“春明大哥,有句话,我知道我来说,并不是很合适,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只能厚颜无耻了。”罗文因顿了下,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你,真的,抛弃漱清了吗?”
覃春明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抱歉,我知道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处境,你很清楚,梦华大姐对我们曾家、对迦因的态度,漱清的境况——”罗文因顿了下,接着说,“你一直在培养漱清,而漱清也把你当做
是父亲一样尊重,可现在,在漱清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这样——”
“文因——”覃春明打断她的话,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罗文因心头一颤。
她愣住了。
他的眼神,温柔又沉静。而那份温柔,是罗文因从未见过的。
温柔,让她觉得好像两人之间的隔阂消失了一样。
罗文因只是愣了片刻,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也觉得现在漱清应该和曾泉去争吗?”覃春明道。
“不是争什么,只是漱清现在处在被抛弃的位置,他——”罗文因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和你有同样的心情。”覃春明道。
“是吗?”罗文因的这个问话,显然是有种不相信在里面。
覃春明也没有怪她,只是说:“漱清在各方面比曾泉优秀,这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在首长选择曾泉的时候,我也为漱清感到遗憾,也有些不理解。”
罗文因看着覃春明。
“我们很容易这样,因为我们,你,和我,也许这个世上,最关心漱清前途的,就是你和我了。”覃春明道。
罗文因不语。
“我们太关心太在意漱清,所以,这件事很容易牵动我们的情绪。”覃春明道。
“我们?”罗文因反问道,“到了现在,还能说我们这个词吗?”
“难道你觉得不能吗?”覃春明道。
罗文因苦笑了下,道:“元进一心就想着怎么保全泉儿,怎么把泉儿推到那个位置。他已经忘了漱清,忘了漱清还——”
“文因,你觉得元进做的不对吗?”覃春明问。
“不是不对,我理解他的想法,毕竟泉儿是他的儿子,他为泉儿付出,是应该的,那也是他想做的。只是,我为漱清感到难过,我——”罗文因道。
罗文因没有继续说下去,嗓子里像是卡着什么一样,鼻腔里也涌着一股液体。
“我在曾家二十几年,从没指望过有一天会这样,会有希望,希望,让自己的女儿女婿给我争一个位置。直到迦因回来,直到见了漱清,我——”罗文因说着,眼眶不禁湿润了。
覃春明没说话,手放在她的肩上,罗文因抬头望着他。
“我理解你的处境。”覃春明道,“但是,你听我说,文因。”
罗文因不语,抽出一张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漱清,他比曾泉有很多的优势,他只需要继续这样保持就好,继续做好他手头的工作,这样就足够了。”覃春明道,“你知道吗,在漱清,我们这个级别的干部当中,首长,每次只要漱清回京,首长必定会
见他,而且不是短时间的见面,比很多人的时间都要多都要长。这是什么意思,你会不懂吗,文因?”
罗文因没明白。
“我并不清楚首长是如何定位漱清的,可是,他并没有抛弃漱清,他一次次频繁召见漱清,时常和漱清通电话,说明什么?”覃春明道。
“说明,他重视漱清?”罗文因问。覃春明点头,道:“首长的重视,超过了所有的名头,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的,这些根本不重要。对于漱清来说,他让首长肯定他的工作能力,得到首长的信任,这,就是他未来晋位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