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汗一凉,她一下惊醒了。
天色已经有些微亮,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动了一下身子,觉得浑身痛得不行,脚已经肿成了一个馒头,按上去里面鼓鼓胀胀的,她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穿的,是一双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布鞋。顺着布鞋往上看,是一条粗布宽筒裤,这在那些古装电影中经常能看到,不算事宽裤腿,但是对于平日里穿惯了白色校园长袜的她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宽腿裤了。再往上,是由一根布条系着的深色棉布衫。再细看,才发现这布条的一端是连在其中一片衣摆上的,布条的还有一端,在另一侧的中缝处。这衣服有些像汉代的服饰,但又不是全像,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跟自己之前的穿着完全不同。
好歹也看过一些穿越剧,紫汐心里大致有了点数,服饰不同,八成是魂穿了。
她现在很想看看现在的脸,是否长得还是自己的形貌,因为魂穿也分两种,一种是长得跟自己完全一样,一种是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如果不是自己的模样,那齐朗怎么能找到自己?
这么一想,她也顾不得脚上的扭伤了,身子一歪,就从一米多高的树叉上滑了下来。瘸着脚走了两步,她随手捡起一旁掉落的粗树枝,掰断了那些牵绊的枝叶,用力朝地下挥了几下,将末梢的那段细软的枝头给挥断。她又将那简易拐杖往地上戳了几下,试了试稳固,才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有了光线的帮助,下山自然是容易多了,但是也只是比摸黑容易些,她此刻拐着只脚,那一瘸一拐,走个几十米就要歇一歇的速度,比乌龟也好不到哪里去。捶着腿,望着那看起来不远,走起来却好像这辈子都走不到似的山脚,心里一再嘀咕,自己昨晚那是打了什么鸡血了,居然全凭直觉都能爬这么高。
傍晚时分,她终于成功踏上了大地与平地的那段连接坡,简直要感激涕零。这一路下来,鞋子已经磨穿了底,幸好她捡到了别人不小心掉落的鞋,勉强套着穿,才免于光脚。什么渴啊饿啊之类的,就更不要说了。除了那挂在枝头的野果外,什么都没找到。就连那野果,也是让她望梅止渴用的,她又没办法爬树,加上那根拐杖的长度,也够不到树梢头,因为山里的树能长到结了果的,那都是没被其他树挡住阳光的,自然就得高。就算偶尔有几株她可以勉强够得到的,也都早已被人采摘一空,最后她只能弄到一两个鸟兽吃了一半剩下来的果子,多少供了身体一点能量,坚持到了山脚下。
烧了一个晚上的火,几乎烧光了所有能烧的东西。要不是山脚边的那圈黄泥地,被村民嫌远没种农作物,原本这火早就顺着烧上山了,现在倒是成了天然的防火圈。
越过了这一道大约几十米的黄泥圈,就是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的庄稼,厚厚的一层,踩在脚底都能听见被烧脆了却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的植物根茎细微的断裂声。
这里的房屋,是沿着湖建造的,当时一间连着一间烧得个欢,过了一个晚上,还有些没有烧完的断梁,正冒着烟,像困兽般,明知无用,却还做着垂死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