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
惠摸了摸眉心的黑色印记,在来时的路上,寻告诉他,这里时空交错,会碰到很多不可思议之人(神),咒术界那些所谓的隐秘,在这里可能还不如一杯酒的价值高。
但是,惠也没想到,随便(此处打问号)碰到一个人就点出了自己的底牌。
而且,阴阳师?
这个职业都消失千年了吧,也就是说,这人早就死了,是——
幽灵?!
惠下意识朝自称安倍的雅致青年看去,正巧和对方视线撞上。
那人掩面轻笑,手中折扇敲了敲掌心,他的样貌顿时变了个样子:面色苍白,周身亮起数朵磷火,身形虚幻,脚下也变成了一团灰雾——非常经典的幽灵造型。
声音也跟着飘渺起来:“正如你所想哦,伏黑小朋友——”
自认也算见多识广的伏黑惠,碰到此情此景也没办法淡定了。
没有实体的幽灵要怎么搞??这道题超纲了啊!
看着黑发少年看似淡定,实则额角冒汗,慢慢挪到电梯门,一副马上就要夺门而出的模样,恶作剧得逞的青年终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
“叮咚。”
一楼到了。
伏黑惠朝青年微微欠身——他还记着寻说过的,不要冒犯出现在油屋的任何一个存在。
“先失陪了。”
然后看似缓慢,实则迫不及待地冲出电梯。
敲敲扇子,身上的幽灵特征顿时如烟雾般消失,名为安倍的青年看着惠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832】
在前台处拿到了老爸点名的清酒,惠又在附近溜达了一圈。
油屋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惠循声望去,一个步履蹒跚的树人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那树人看起来非常惨,深褐色的树皮上布满人类留下的刀刻痕迹,树冠伸开的枝丫上垂下数个带着不详气息的绳圈。
惠:……那是上吊的绳子吧?
枯黄干瘦、浑身还冒着黑色气体的树人,在进入油屋后,就引起了琥珀川的高度重视。
惠看着这位能干的大管事指挥油屋的工作人员,将这位树人引到了一间纸门上绘有花鸟虫鱼的沐浴间。
那些本是静态的花鸟虫鱼,在树人踏入后,瞬间活动了起来。
花朵旋转开放,引来蝴蝶翩翩飞舞,在草丛中的鸟儿,叼起一只纺织娘,展翅飞起,草边的水潭中,几条红色的锦鲤来回游弋。
流动起来的画面,吹出一股股清新的绿气,安抚着痛苦颤抖的树人。
琥珀川一眼就看出树人痛苦的根源就是那几个带着浊气的绞绳,他从怀中掏出数个纸人,一口气吹出,那几个纸人便站了起来,轻飘飘地飞到树人身上,试图解开那些绳索。
可惜,那些由无数死人怨气化成的绞绳,不是琥珀川几个纸人能对付得了的。
惠觉得散发着怨念的绳子跟诅咒的成分有些像,便自告奋勇地上前,“琥珀川,我来试试如何?”
琥珀川一愣,刚想拒绝,抬眼看到站在人群中安倍朝他点点头,便改口道,
“务必小心。”
就算面对特级诅咒都有一战之力的少年,解决树人身上的怨念绞绳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在祓除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折断了树人身上的枝丫。
惠很是歉意地捡起那根干枯的枝丫,刚想道歉,却见一旁的琥珀川在绳怪被祓除之后,拉下了连接着锅炉房的开关。
顿时,蕴含着无数珍贵灵药的温水从天而降,浇在了树人身上。
“舒服——”
一声悠悠长叹,树人的枝丫飞快地抽芽长叶,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而惠手中的枯树枝也变了样子,枝干饱满,枝头生有新芽,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清净灵气。光是拿着,惠就觉得像是站在大森林里,说不上的舒适。
这树枝明显不是凡物,惠想将它还给那个正在开心泡树根的树人,却见那树人摇晃着树冠,
“送给你——”
琥珀川颇为感概地走上前,拍了拍惠的肩膀:“这是神树的树枝,收下吧,很有用的。”
惠新奇地看看树枝,又看看树人,开心地鞠躬行礼:“谢谢。”
【833】
怀里抱着老爸要的清酒,还有那根散发着好闻气息的树枝,惠开开心心往自家所在的房间走去。
电梯门前,他又遇到了那位叫安倍的青年。
“又见面了。”
惠颔首示意,并未出声,青年也不介意,一大一小保持着安静,
惠的楼层先到,少年迈出电梯的时候,青年用折扇挡住合拢的门,微笑着发出邀请,
“伏黑,待会无处可去,不妨来我这里坐坐,九楼东南角便是我与几位老友相聚之处,你喜欢烤肉还是生姜烧?我让侍从准备。”
不等惠反应,青年将折扇一收,电梯门合拢,继续上升。
惠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这人说话也太奇怪了,他是跟家里一起过来的,怎么会无处可去。
少年拉开了自家房间的纸门,榻榻米上还散落着游戏的道具,先前一直在玩耍的人不管大小全都不见了。
正奇怪着,耳边传来“哗哗”水声,以及一些模糊声响。
“甚,甚尔,呜…轻点,轻…啊…轻点……”
“寻的身体可不像是让我轻点的意思,呼……热情地缠着我不放呢~”
“……等等!不要了,不……呜啊!!”
“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的,寻怎么可以偷跑?要惩罚!重来一遍!”
“让我休息一下啊!唔唔,哈啊,你这样我又……”
“哦?哪样?是这样,还是这样?寻说清楚啊……?咬我可以,来,咬这里。”
“……呜呜,可恶!”
惠堵耳、后退、关门一气呵成。
站在热闹的回廊上,少年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没地方去了。
【834】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药浴间。
真希和真依靠在一个散发着药香的浴池中,笑嘻嘻地看着旁边的儿童池。
飞鸟将那身像羽毛一样的袍子脱下,光溜溜在池水中翻腾。小孩子嘛,没有几个能对玩水免疫。
一边捏着水面上的小黄鸭,一边将嘴巴埋在水下,像鱼儿一样吐着泡泡,“咕噜噜……”
真希笑道:“我没说错吧,跟我出来就有好玩的。”
飞鸟钻出水面,将水面拍得啪啪作响,“好玩呀!但是我更跟妈妈一起玩!真依姐,爸爸跟妈妈的悄悄话还没说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