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杀了它，蚩鲲才能获得最大的快感。

三叉魔戟被魔熠抓在手里，但虚弱的魔熠，根本没有力气将它移开。只要蚩鲲愿意，就能一戟刺穿它的心口。

魔熠精神萎靡，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二长老，我后悔的并不是臣服封魔者，而是后悔没有早一点看到我的本心。我后悔，在化魔的这些年，造成太多的杀孽。让在我的身体化魔之后，灵魂也堕落，成了真正的魔。”

说道这里，魔熠虚弱的魔脸，露出了惨笑，它还想起了其他，不愿去想的事。

“魔熠，你说什么?”

二长老魔蚩鲲心口微怔，狰狞的魔脸表情变化，不敢相信魔熠竟说这样的话。

难以相信，刚刚的这番话，是从魔化了的五长老口中说出来的。

它哼了一声，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罗刹魔脸狰狞，道：“魔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魔熠并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它的脑海里多了许多画面，在它紫色的眸中，竟出现了一丝不该有的人性。

蚩鲲血色的瞳孔缩了一下。

魔熠是魔，眼睛里却有了人性的光，这是开玩笑的吗？

“二长老，还记得三千年前，我们化魔的那一天。你还记得不得，在化魔后，你下达的命令么？”

魔熠说道，虚弱的魔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二长老蚩鲲冷哼，张开魔嘴，森然地道：“本魔当然记得，那天本魔亲自下令，将出门历练，而未化魔的弟子全部召回。然后又下令将他们杀了。”

魔熠道：“其中，也包括你我的亲人啊。”

“不错。门主下令，只有亲手将自己的亲人杀了，才有资格与他一起获得永生。吾为了永生，化魔而无悔，又遑论一群无用之人。于是，我杀了我妻子，又杀了我的儿子。从此抛弃一切，跟着门主追求永生！”

蚩鲲残忍地道。

它望着魔熠的脸，又露出了嘲弄的表情：“魔熠，你说的后悔，莫非是后悔这个？本魔可记得，当年你痛痛快快地掐死了你的女儿。”

魔熠魔躯一怔，虚弱而即将死去的魔，变得痛苦起来，那一双紫色的瞳孔中，甚至还涌出了眼泪，高达百米的身躯上，喉咙在滚动。

“那一年，我的女儿十五岁，她超凡脱俗，美丽无双，是苍水域最有潜力的天骄之一。可我竟然，竟然将她杀了！我好后悔，我不是人！”

看的出魔熠真的很后悔很痛苦，不然它不会说出这些话。是因为封魔契约的关系，令它在被封灵之后，找回了一丝属于人的良知。

再想起往事，心如刀绞。

“为了跟着门主追求永生，我等杀害了亲人。可是几千年过去了，我等都未追求到那一步。在每一个千年，我等只能在九星连珠的日子清醒数日，等九星散去，又继续沉睡。”

魔熠痛哭流泪，此刻，说起这些事，仿若有一把刀子，插进了心口，又狠狠的搅动。

“如果能再来一次，我宁愿自己去死，也绝不杀了我可怜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