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舒停在门边,一动不动。
良久,曹宗钰的声音响起,像一把刀子,割破沉默静止的空气:“是太子,还是雍王?”
只有这两位适龄未婚。
白布之下,曹安舒嘴角浮起微笑。曹宗钰的敏锐,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她轻声答道:“是太子。”
已经再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便是她最大的秘密。
“果然。”曹宗钰点点头,费力睁开眼睛,不顾眼角的突突作跳,慢慢说道,“我也这样想。否则,不足以劳动秦参政,这么山长水远地过来。”
“不错。只有册太子妃的旨意,才需要这般郑重。”就事论事的语气,没有悲喜,没有哀乐。
又过了好久,久到曹安舒以为曹宗钰再无话可说,已经打算举步离开了,曹宗钰才又说话,声音像是被人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扯出来的,甚至能听到呲呲的刮擦声,让曹安舒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你来敦煌,就是为了等这道旨意?”
“这不重要。”曹安舒顿了一下,又重复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不等曹宗钰再问,立刻说道:“还有一道白麻是给你的。”
曹宗钰知道她在转移话题,沉默一下,问道:“你知道是什么?”
安舒摇头:“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下来。
清菀在外面十分焦头烂额。侯爷派来的人跟个热锅上蚂蚁似的,不住催她。她不知道世子是个什么打算,阿冉阿宁也不吱声,又不敢冲进去打扰,只能拿些没意思的浮词翻来覆去说。
直到曹安舒缓缓从里面走出来,她眼睛一亮,忙迎上去,问道:“世子……”
“世子让你拿朝服进去,替他更衣。”
朝服清菀早已准备好了,可是世子的伤势,能够支撑下来一整套接圣旨的大礼吗?清菀本是官家小姐出生,自然知道,宣麻的程序,是诸般制诰中最繁琐之一。
安舒似是知道她的担忧,朝她点点头,道:“着人准备担架。世子重伤之下,仍谨严守礼,参政大人当也能体谅世子病体不能久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