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流云触之可及,袅袅青烟徐徐而上。
在这万丈深渊的岩壁上,参差不齐的露着大大小小的石台,自台上往下看去,深不见底,脚踩白云,一时恍若在云端之上。
一个娇小的身影盘坐于此,目光恍惚的瞧着远处翻滚的云海,也不知在神游何方。
在她旁边,生长着一个棵不足五寸高,看着娇弱却又生机勃勃的小草。
那是童言来这禁闭之地,被关进这石室之后,随手种下的一颗不知名的种子。
种它时,她没在意种子会不会发芽,随后也就忘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无法修炼,也无事可做的她,终于注意到了这株克服种种困难,在石台上顽强生根发芽的杂草。
禁闭之牢,说是整个宗门最荒凉的地方也不为过,深渊之下是各种妖兽的地盘,危机四伏,往上,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其寒风凛冽,连鸟都不愿意从此处飞过。
唯有孤独的月光,偶尔会关照这个角落。
石室内的墙上,童言每天都在上面添一笔,数着时间的流逝,盼着三月之期能早点结束。
然而现在,过去的时间才不到一半。
时间虽然不算长,可童言有种自己快要被关得自闭的感觉。
她现在和与世隔绝的野人有什么区别。
每日被禁足在只有十几步宽的洞中,白天是白天,黑夜就是乌漆抹黑的深渊,该说是连野人都不如。
涣散的眼眸终于重新聚焦,盘坐的人忽而长叹一声,上半身往后倒去,躺了下来,双腿悬在石台边上,要晃不晃的。
双手叠在肚子上方,摸着左手腕上的手链,嘴角微微抿着,垂着的眼帘下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忧虑。
师傅,你现在是在哪里?
若是这手链有联系的作用,境况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石台上,又是一声叹息。
罗华峰,外出去历练的何湛回来了,他本不会那么早结束历练,但因为接到肖楼发给他的传音,再加上半路遇到一些意外,才不得不提前一个月回来。
肖楼知他回宗门后,很快赶来了罗华峰,甫一踏进院门,就听院中响起噗的一声,喷出的血沫险些沾上他衣襟,跟着是一股血腥味。
他心下一惊,抬眼便看见何湛此刻嘴边染着血迹,满头大汗,不知是练功出了什么岔子,竟牵动得他周身灵息紊乱,气血倒流。
三步并两步快速上前,以自身灵力全力疏导,好一片刻,直至何湛气息稳定后,才了收手。
“阿湛,你身体怎会受如此重的伤,经脉被堵,周身灵力逆行,你若继续动用灵力,随时都有堕魔的风险。”
魔修可比正道修士更容易堕魔,魔道功法本就多偏向阴损暴戾,修炼和使用时,通常都会激发放大修者内心的贪欲,更容易让他们产生执念,从而堕入魔道。
魔修虽然修炼的魔道功法,但与魔道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魔修多有人性,能控制自己,而堕入魔道者,只能用杀戮傀儡来形容。
何湛擦了嘴边的血,盯着地上那滩血迹上。
“我刚收到你的传音不久,就被别人暗算了。”
肖楼眼中一怒,冷声道,“是何人。”
相比他的义愤填膺,何湛显得有些冷淡,“此时你不必问,这是我的私事,我会解决。”
肖楼闻言一愣,更生气了,有些质问的说:“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好歹一起长大的,一遇事就把我刨开,你这算什么!”
然而,何湛还是一副铁了心的样子,闭口不言,神色也未因为肖楼的质问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