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童言照旧来看何湛,他的伤已然大好,只是要想恢复如初还需些时日才能养回来。
她来时,顾予期正帮他缠着胳膊上的绷带,动作不能说粗鲁,只能说和温柔毫无干系。
这事儿本来童言要做的,奈何顾予期非要揽过去,她说不过他,便随他去了,顾予期是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坦胸露乳,才勉为其难的接过来。
人在旁边坐下后,也没说话,就看着顾予期手下的动作出神。
顾予期偶然抬眼瞟过去,见她撑着头双眼无神,虚望着某处,万事也不上心的样子,也不知平时在想什么。
最后打结的时候他突然用力,将将愈合的伤口险些被他勒裂,何湛更是因为这一下发出短暂的痛呼。
惊呼声拉回了童言神思,赶忙看过去,询问:“怎么了。”
何湛脸色白了三分,笑容勉强的摇头,“没事,刚刚顾前辈没收住力道,勒到伤口了而已。”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手臂,没有血渗出的迹象,又抬起头跟童言轻笑的说,“这次都没有流血,看来没有大碍。”
童言精准的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怀疑的视线扫向了顾予期,“这次?都?”
这些字眼说明顾予期不是第一次这么没轻没重的了。
何湛自知失言的啊了一声,忙解释说:“是之前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用力勒就会裂开流血,虽然每次换药都会裂一遍,但我想顾前辈定然不是故意的。
他百忙之中抽空来帮我换药已让我感激不尽,只是疼几下、流些血罢,忍忍便过去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可童言品着好像有点怪怪的?
基于对何湛的信任,她没有深想,想着换药这事不是顾予期自己非要抢过去的,结果就干成这幅模样,绑个绷带都没轻没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听完何湛的话,旁边的顾予期心中不屑的冷嗤,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只是因为一点疼痛就在那里诉苦。
自己曾经受伤到差点痛晕过去,也从未像他这样没骨气的在女子面前哼哼唧唧过。
若要何湛知道他的想法,他定会淡笑着回他一句:怪不得你没人关心。
顾予期不觉自己有错,理直气壮的正着脸看着童言,等着她评判,期待她最好因为何湛动不动就叫苦的幼稚行为,从而厌烦他。
可见这位顾前辈怕是没有领教过茶言茶语的威力,只知道何湛在童言面前装柔扮弱,令人不耻。
却不晓得对合适的人适当的‘以退为进’,会有奇效。
就在他心中对何湛嗤之以鼻之际,就看见童言不满的瞪来一眼,还未反应过来她哪来的气劲儿,又听到她跟何湛说:“明天我帮你上药。”
“前几次我就在你屋里看见带血的绷带,还以为是换下来没带走的,现在想来,分明是勒到伤口,你自己偷偷解下来的。”
要是早知道顾予期包扎的技术这么差,她肯定不会让他来折磨伤员,反复让伤口裂开,能好点快才怪。
何湛羞愧似的低下头,态度极好的认错,“绑紧了也不利于伤口愈合,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你别生我气。”
童言见他这副受气包的模样,哪还会生他的气,再说这事也不是他造成的,他分明是受害者才对。
“我一直跟你说,有事就告诉我,你就是不听,早跟我说了也不至于疼那么久。”童言念叨着起身走到何湛旁边,见顾予期还一副老神在在的坐着那里,不爽的踹了他凳子一脚,等人皱着眉,略带惊诧的目光看过来时又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