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春雨见时机成熟,果断地把人带出了包厢。
程镜阳夫妻二人自然相送,意外的是,张洁也跟了过来。
碍于粟春雨在场,程镜阳不好当面发作。好在言谢短暂地发了酒疯之后,此刻呆在电梯里也算安静,但却格外缠人。
直到电梯停在一楼,粟春雨才发现张洁的存在。
她对张洁有过一面之缘,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表面依旧一派从容。
“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干脆就在酒店住一晚得了?”程镜阳担忧她一个人顾不来醉酒的言谢,建议他们在酒店休息。
粟春雨笑着回绝:“他喝醉了比我想象的要乖很多,我还是带他回家好一点,也方便我照顾他。”
“回你家吗?”
“不是,严格来说是回他的房子。”
程镜阳瞬间反应过来,笑笑:“是回星河蓝山吧。挺好的,我还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会住进去呢,想不到这么快。”
她笑而不语。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趁着时间还早,你赶紧带他回去。这几天连轴转他身体肯定也有点吃不消,正好趁着你在身边,陪他好好休息一下。”
“好。”
她牵着言谢,手臂上挂着他的西装外套,正欲伸手拦车,张洁忽然出声:“你要不还是把外套给他穿上吧?他喝了酒,等会儿上车别冷着他了。”
这种关心的话语放在与言谢相熟的任何一个朋友身上都不显得突兀。但由张洁说出来,气氛便相当微妙了。
冯香荃变了脸色,心中暗暗后悔在张洁跟出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她。
她赶紧打圆场:“应该没事,言谢看上去就是身体特棒的人,吹一会儿风也没事,正好清醒一下,免得春雨到时候照顾不过来他。”
张洁仿佛听不懂冯香荃体面的解围,兀自道:“喝醉酒的人要忌吹冷风呢,很容易受凉的。言谢他今天下午一直在喝酒,饭菜也没吃几口,也不知道胃受不受得了。”
粟春雨颇是好奇地对上张洁略带挑衅的视线,侧仰着头去看乖乖站在她身边的言谢,声线轻柔:“阿谢,你胃难不难受?”
他歪着头思考了两秒,摇头,“蜂蜜柠檬水很好喝。宝宝,你还不带我回家吗?”
粟春雨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你急什么,这不是有佳人在关心你嘛,我总得跟人家说声感谢。”
他乖乖哦了一声,小声叮嘱她:“那你不要聊太久了,我想睡觉了。”话落,他认真强调:“要抱着你睡。”
程镜阳:“……”
冯香荃:“……”
粟春雨格外淡定地点点头,“你虽然喝醉了,但想得还挺美嘛。”
以上不重要。
她视线转向张洁,眼里的温柔尽数隐没,只剩下无比锋利的凌厉。
“小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对阿谢的关心哦。你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力气应该也不大吧?”
许是她的话题太过跳跃,张洁一头雾水地看着粟春雨,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啊,”她眉梢上扬,朱唇微启:“你难道不知道挖墙脚是一项体力活嘛?不过,我男朋友这面墙脚立得着实有些坚固,我实话告诉你,你挖不倒的,别白费力气了。倘若你非要挑战极限,麻烦先去整个容。至于往哪方面整,你看看自己有些地方不够像我的,微调微调可能还有希望。等你什么时候到了我这般一顾倾人城的地步,他大概会忍不住多瞧你一眼。”
“啊,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说你丑,我是说,你没有我漂亮。”她讽刺地说完这番话,牵着言谢头也不回地拦车离开。
张洁面色苍白地僵在原地,好似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
冯香荃则完全被粟春雨的气场给震慑住。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言谢为何会喜欢她那么多年。又美又飒、可盐可甜还相当幽默的粟春雨,的确是一个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再看喜形于色的张洁,两人之间的气场和段位,高下立见。
程镜阳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忽然低笑出声。
嗯,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粟春雨。若不是她突然发难,他差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褪去了锋芒。他可是一直记得当初粟春雨与荣灵在沅南食堂因为言谢针锋相对的场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