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这两日登门吊唁的人多了起来。上至殷贵商贾,下至平头百姓,都上门来讨盏茶,上柱香哭唁一番。
苏浅浅站在垂花门旁远远的瞧了一眼就回房了。
“秀秀,准备下收拾着东西,咱们过几日就回了。”苏浅浅踢了绣鞋爬到床上去,把缩在床角的雪团抱了出来。
“…对了,将外头铺子里的那些果子糕点也打包带上一些,回头给夜夙也尝尝。”
秀秀道:“王妃您可算是想起王爷来了,这都十几日了,还是第一次听您念叨上这么一句。”
苏浅浅眨了眨眼,灵动的杏眸中尽是狡黠,“来时路途烦闷,我一路都是睡着的,清醒的时候吃了东西又睡了,哪里会想到他。今日这才是到徐家的第四日,原以为到了徐家可能会拘谨了些,却是忙得焦头烂额,一点都脱不开身。”
徐家简直就是个事堆儿,第一日她连午饭都没怎么吃饱就遇上沈家姐妹砸门闹事,又跟着谢锦俞跑去官府折腾徐锦俞的案子。
这几日徐家大爷还躺在厅上,夜夜有人守灵烧纸,夜深时凉风阵阵吓死个人,苏浅浅连一刻都不想多待了,就盼着今日徐家大爷抬棺下葬了,她就好回去帝都复命了。
按理说今日等大爷下葬了,明日温氏就该请族长上门来商量立家主的事了。反正如今大房二房已经是撕破脸皮了,林氏也振作了不少,撑着身子四处打点,应该还是不想让大权落入二房手中。
这个节骨眼儿上,两房的人难免会想着拖旁人下水,苏浅浅定然能走就走,早些回摄政王府搂着夜夙过日子,可比在徐家松快多了。
“恐怕徐家不会放咱们那么快走吧。”香兰拿了些撕碎了的肉脯,用小碟装好放在床前。
苏浅浅捏了块肉脯咬了口,觉得味道不错,掰下指甲盖儿那么小块喂给雪团。
“王妃自己多吃点吧,等会去送灵的时候,一路上可没打牙祭的零嘴。”
苏浅浅笑着点头,把雪团赶下床榻,自己抱着碟子把肉脯吃了个干净。
正好前院派人来请了。
来的还是前两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嬷嬷,“夫人说若是苏姑娘不想去……”
“大伯出殡下葬,我未日日守灵已是不敬了,送他最后一趟还是要去的。”苏浅浅截住了老嬷嬷的话,让秀秀从架子上取了麻衣来。
老嬷嬷压了压身子,堆起笑脸奉承道:“是苏姑娘比二夫人想得周到了。”
苏浅浅若有若无的目光扫了眼老嬷嬷,踱步往外走,她突地叫住了她:“苏姑娘且慢,外头天色阴郁,怕是要落雨了。叫您那两个丫头带着伞去,江北城的雨季一向湿气重,苏姑娘可要保重身子别受了寒气。”
苏浅浅拢了拢麻衣里的薄绒袄裙,道:“大家到时都淋着雨,我一人不好太另类了吧。”
老嬷嬷笑了笑,又俯低了身子做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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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是江北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一路上沿路的农户铺面都设了粥棚,对着徐家大爷的灵柩遥遥地拜上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