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请来了,在凤床边上围了一圈,各各头冒冷汗,生怕稍有差池便丢了性命。
张太医收了银针,从屏风绕出去,对着夜九拱手行了个礼,“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夜九的脸色不大好,眸中带着厉色,看向张太医的目光中尽是寒霜。
张太医斗着胆子,再次道:“皇上,请借一步说话。”
躺着床上的蒋舒芳微眯着眼,透过镂空的祥云样式的屏风,看见夜九和张太医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而周围的太医慌作一团,各各不停的擦汗。
“晓风......”蒋舒芳干燥起皮的唇瓣一张一合,唤道:“本宫......要喝水......”
早已经哭成泪人的晓风面露希冀,赶忙去外间找热水。
她急急忙忙捧着茶壶回来时,听见张太医拉着皇上两人站在偏殿的烛台下,两人都面色凝重。
晓风怕耽搁了,顾不得多想,捧着茶壶赶紧回到床前,刚想用碗接着水,蒋舒芳伸手就将茶壶夺了去,直接堵在壶嘴口大口地吞咽。
瑞芳宫的太后娘娘将将听见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
青杏搀扶着太后娘娘,对着几个太医问道:“皇后娘娘的情况如何?”
张太医去了外殿还没回来,剩下几个太医都是胆子小的,中庸无为,不敢太夸口蒋舒芳的病情,只敢回禀个大概:“禀太后,皇后娘娘这是体虚之兆,日后只需稍加调养即可。”
太后娘娘皱眉,看向床榻上面白如纸的蒋舒芳,如此虚弱孱浮的面相,怎么可能只是体虚。
太后娘娘扫了眼殿内,却问道:“皇上呢?”
先前宫人来禀的时候,说是夜九抱着蒋舒芳传唤的太医,如今人去哪儿了。
一个太医拱着手,回道:“许是听张太医回禀皇后娘娘的病情去了吧。”
太后娘娘没有久留,坐了片刻,向沈嬷嬷叮嘱交代了一番后,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围在床前的太医们狠狠地松了口气,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觉得皇后娘娘的脉象蹊跷,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太医好似看出来是什么了。可他缄口不言,真真是急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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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到了和魏珺约定的日子。
苏浅浅站在罗汉床前的棕漆镂空屏风后,换了一身素兰的云锦芙蓉云雁裙,走出屏风外:“夜夙,你替我瞧瞧,这身儿好不好看。”
那是她前两日专程去云霓坊挑来的,那时她一眼就相中了这条裙子相配的素白芙蓉锁边的披帛。如今正好,穿了带着夜夙去城西的戏园子看戏去。
夜夙正倚在外间的案上看书,闻言抬眼扫了她一眼,道:“并不好看。”
恍若突然被一根刺梗住了喉咙,苏浅浅不顾秀秀正在给她整理裙摆,就向夜夙走去,要跟他拼命。
夜夙凉凉的睨了她一眼,道:“你不适合穿这种颜色素雅的衣裙。”
又将苏浅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芙蓉髻也不衬你。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从前做姑娘时,时常穿的那条石榴红的襦裙,颜色娇艳,更能配你的明艳活泼。”
香兰和秀秀当即抿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