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悟空回答只用了两个字，却勾起了他这一路来，不少极为不好的回忆。

“嗯”蛮锤点点头，“后来嘛，和老棒子差不多哈儿，被同门追杀，陷入绝境，被大姐头救了，加入胡杨。”

悟空听完蛮锤的故事，低下了头，思考片刻，后抬首直视对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你为啥子要杀对方？”

蛮锤没有马上作答，而是先从怀中抽出一张废报纸撕成的小纸片，然后自诸离·苏送他的包裹里，抓了一丛烟丝，均匀的摊在上面，吐一口唾沫将纸片两边粘连到一起，最后取出一根火柴在地上一划，一朵火焰自指尖跳跃，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你觉得废土和商夜城比哪个好？”

悟空答道：“商夜城我没去过，不过我流浪的路上去过很多城市，总的来说城市里比废土上好一些，也安全一些。”

“呸！”蛮锤往地上吐了一口烟沫，“这不就结了，我不是为自己辩解，和老棒子一样，我也认为干我这行的该下地狱，但是我蛮锤锤，敢捂着不多的良心说，老子我就是认为哪怕被买进城当奴隶，也比在废土上流浪强，你说对不？”

“这……”悟空愣了一下，最终低头道：“嗯！你说的没错。”

“但！”蛮锤画风一转，“一切的前提是活着对吧，可那个三排这次竟然光董董的和老子说，要将娃儿们卖到生脍店里，那还有个活？干这种事儿，反正就老子看来，下地狱都不够赎罪的。”

悟空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那瓜皮死的扯扯的（死的难看）”说完，蛮锤深吸一口烟，吐出串串烟圈，看他脸上那股得意劲，似乎从没后悔自己的选择。

骄阳西落，已是黑夜，老棒子和蛮锤锤都已经各自回家了，竟没留下人看守悟空，悟空躺在还算干净的床上，仰望头顶黄土，这是他少有的睡在房子里，流浪的路上大多时候，他都是野外扎营，每晚睡前都要仰望天空。

满天星斗，四野空旷，他感到压抑，周围的黑暗将他包裹，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可今天在没有灯光的窑洞里，看着黄土屋顶，他感觉很安全，心理有着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感。

转头翻身，准备睡去，三分钟后……陡然坐起！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刚才听完老棒子和蛮锤的故事后，悟空就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刚才躺在床上，即将进入梦想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两人虽然都是黑帮出身，但要说他们是好人！？开玩笑！你说他们是好人，这哥俩本人都会觉得你在侮辱他们；无疑他们都是坏人，而且犯过的罪和吃过饭差不多，但是他们和一般废土上的恶棍混蛋不一样，因为他们有底线，还有哪怕少得可怜的那一丝丝的善良。

这！恐怕就是他们能加入胡杨的原因吧！

“哈哈哈！”想到这里，安静的夜晚，漆黑的窑洞里，传出悟空爽朗的大笑，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