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着,“老人”的手再次伸向锅中,又啃了几口肉后,“老人”面带满足的笑容,扑出一个字道:“屁!”
“什么”男孩转头惊问道:“叔!你这话,甚意思?”
“呵呵”
“老人”冷笑一声,又从锅里拾起一块肉,啃了一口,仰起头,以长辈教育后辈的口吻道:“瓜娃啊!叔怕你把握不住啊!这里面水很深,你懂吗?”
“额……不懂?”男孩呆愣的摇摇头道。
“哎”
“老人”恨铁不成钢般的长叹一声,又从锅中取来一块肉,咀嚼着道:“地狱机车赛!?屁!这些东西都是虚幻的!高等级老爷们画的饼罢了!”
“这……可……可……叔!人!总该有个梦想吧?”男孩心虚磕巴道。
“屁!”
“老人”有些急了,狠狠的啃下一口肉道:“梦想个屁!先说你是人吗?”
“额!额!额!”男孩犹豫了,“老人”抢话道:“你!我!都是虫!第一等级的真人们,那才是人!”
说罢,不知为何突然气愤不已的“老人”又狠狠的啃了几口肉;男孩则犹豫片刻后,磕磕巴巴道:“那个……那个……叔!额想……想……成个人”
“你想个屁”锅里的鼠螂,肉最多的腿以被“老人”啃完,他先是骂了男孩一句,然后在锅里挑挑拣拣,确认真没腿了,只得掰开鼠螂贝壳,撕下里面一大块肉,突然问道:“你娃幸福吗?”
“幸福!?”男孩脸上的表情更呆滞了,幸福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老人”津津有味的啃着肉,看着男孩脸上表情,面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打个饱嗝后道:“你所说的梦想,是不是为了钱?为脸面!?”
“钱?脸面……是!不!不!不是!”男孩不知如何回答,“老人”用那沾满油脂的干枯手掌,拍拍脸道:“叔我送你一句话,你这活要面子死受罪!面子是啥?是狗屁!”
不等男孩回答,“老人”一口将手中剩余的鼠螂肉吞掉,从锅中又撕下一大块接着道:“所以,叔额问你幸福吗?额再问你一次,你娃为了甚狗屁梦想,现在活的幸福吗?”
男孩脸上挣扎痛苦,最后还是低下头道:“不幸福,但我只要梦想成……”
男孩的争辩被“老人”打断道:“梦想个狗球屁!额问你安义体不打麻药有人逼你吗?没有吧!是不是你自找的活受罪!”
“是”男孩脸上最后一丝神采退去,头低的更深了,声音有些哽咽道:“是”
“老人”吞下鼠螂的最后一块肉,用勺子舀起一勺污浊的肉汤,递向男孩嘴边,面色慈祥道:“张嘴!”
一口浓汤下肚,劳累一天,饱受冻饿折磨的身体,为之一暖,“老人”笑着问道:“呵呵,现在你幸福吗?”
“幸……幸福!”男孩低着头,声音微不可闻,有些害羞道。
“就这对喽!”
“老人”一拍大腿,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表情道:“额们虫斯特啊!就是虫子变得,虫子应该咋活啊!吃饱睡睡饱了吃!懂吗?”
“可……可……我听码头的工头们说,这是他们猪斯万才配的日子啊?”男孩问道。
“额……”
“老人”被问得一噎,眼镜一转,马上道:“你这碎娃子!叔我还没说完呢!没吃的再去挣啊!反正把脑子彻底一丢,得过且过,就是一辈子!别忘了你额都是虫斯特,最多活不过三十五,就彻底虫化死球了!咋地?你还想像真人老爷那样永生啊?把你可怜的日子尽量活的舒服才是真的。”
在“老人”“处世名言”的“孜孜教诲”下,男孩的脊背愈发驼了,直逼面前这位“用心良苦”前辈,最后他问道:“那叔!你刚才说楼下那车手是作死,是甚意思啊?”
“呵呵”
“老人”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咧嘴看向已然远去,只见一点红芒的李渣,裂开了嘴,露出一口磨损严重的腐臭黑牙道:“因为那瓜皮,要过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