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沐清歌想要开口的是,夏里蓦地从胸前取出一枚令牌,送到了那妇人眼前。
“这是凌王妃,没有恶意。”
那妇人怔怔的看着夏里手中的令牌,然后立即看向沐清歌,语气里带了丝惊讶。
“您……您是凌王妃?”
沐清歌淡淡点头,“是我。”
“那凌王妃您快请进,刚才是民妇冒犯了。”那位妇人显得有些局促。
凌王妃心底良善,宅心仁厚,在妙手回春堂救死扶伤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尤其是她在上次的瘟疫中,以一己之力救治了无数的疫民。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害她?
妇人的心中顿时对沐清歌打消了所有的疑惑,急急忙忙将她迎进院内。
这一下,倒是沐清歌受宠若惊了,没想到凌王妃这个名号这么好使,难道是夏侯璟在百姓心中有这么高的威望,让她也沾了光?
沐清歌抬脚迈进院内,就看到院子里停放在一口简陋的棺材,显然是匆忙买来收殓尸体的。
棺材前面是一个火盆,里面烧满了冥纸,一旁是两截白色的蜡烛。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坐在棺材前面抹着眼泪,看着沐清歌和夏里走来,忙吓得往妇人身后躲去。
“凌王妃,您是怎么知道我相公他……”
妇人看着沐清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虽然她不担心沐清歌对她有什么企图,可是她还是疑惑这件事怎么就传到了尊贵的凌王妃耳中。
“我听说巷子口有人中毒死了,所以就赶过来看看。”
“中毒?”
妇人的声音里带了丝惊讶,“这么说,凌王妃您知道我相公的死因?”
沐清歌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说是中毒,想要确认他的死因,我必须要看一下尸体。”
沐清歌微微皱了皱鼻子,自从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幽香。
离棺材越近,这种味道就越强烈。
“这……”
妇人闻言顿时犹豫了,开棺对于死者而言是大忌,十分不吉利。
“不看尸体我也无法确定死因。”
妇人顿时垂下了眸光,她想知道她相公的死因,可是这开棺……
犹豫半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沐清歌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沐清歌闻言,对夏里使了个眼色,夏里立即走到棺木前,双手放到棺材盖上面,用力将其掀开。
“好了。”夏里将棺材盖儿放在了一旁。
沐清歌满意的看了眼夏里,这个二愣子倒是有股子蛮劲儿!
棺材盖一掀开,那种奇异的幽香便更加浓郁,随之还有一股淡淡的尸臭传来。
“王妃,你来看看我家相公……”
“啊——”妇人的话还未说完,就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声音。
她双眸大睁着,死死的盯着棺材里面,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
沐清歌的眸光从妇人惊悚的脸上一掠而过,然后走近棺材。
怪不得这妇人会这么惊讶,原来是棺材里面已经没有了尸体,此时只剩下了一滩血水,这一幕竟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果然,那股奇异的幽香就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凌……凌王妃……我,我明明是亲眼,亲眼看着他入殓的,怎么会……”
半晌那位妇人才从这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一时间话也说不利索。
“是蚀骨香。”
沐清歌淡淡的嗅着空气里的异香,下了判断。
“蚀骨香?那是什么?”
“是毒城的剧毒之物,可将人的骨头一寸寸腐蚀,直至整个人都化作一滩血水,就这这样一般。同时,蚀骨入髓,会发出阵阵幽香。”
“毒城?”
妇人的眸光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招惹毒城的人?”
“你相公生前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沐清歌微微眯了眯眸子,她又想到了昨日在妙手回春堂门前,两个大汉提到给疫民下毒的事情。
没准,这人生前就曾为毒城的人办事,如今她要查这件事,所以就引来了毒城的人将线索之人灭口。
妇人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一向做事都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他都在外面忙些什么。”
片刻,她的眼底划过灰败,“既然是毒城的人下的毒,那民妇就没有办法了,我一个妇人家又如何去找毒城讨说法?”
沐清歌闻言微微敛眸,“你去京兆府鸣冤,即便是毒城,相信皇上也不会任由毒城的人在东楚撒野。”
“凌王妃,现在已经是年岁了,京兆府也休沐了吧。”妇人的声音中带了丝无奈。
“夏里,将凌王府的令牌给她,我想京兆府会给凌王府三分薄面。”
如今沐清歌顺着这条线查到了毒城,可是她却猜不透毒城的人在瘟疫中下毒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