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郎要买通天楼,通天楼老板不卖。黄三郎就带人把通天楼老板从七楼丢了下去。就说是那老板自杀。
其中始末,西门县令心知肚明。因为事发后,黄三郎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他。他收了钱,帮着压下这案子。
虽然当初他们销毁了证据,并买通证人,可此时苏瓶又拿出了新的证据和证人。
苏瓶不是神探,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证据,这都得益于李副班头。当年西门县令让李副班头销毁证据,其实都藏在李副班头的家里。
现在真可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在这种情况下,不审也可以判决。但西门堪并没有判决,他让县丞坐堂慢慢审理,而自己却从后门跑去清化坊找唐宽。
四公子府,书房,西门堪气鼓鼓地坐在椅子里,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发抖,刚啜了一口茶水,就把茶杯重重放下。
鼻梁高挺的唐宽斜瞥他一眼,故作愤慨地道:“这苏瓶太不像话了!等他回来,我绝不轻饶他!”越说越气,站起身道:“是我求西门县令收他,现在他竟然闹槽造反。他这不光是造西门县令的反,也是造我的反。他若是不收手,就他吗给我滚出清化坊!”
其实唐宽也有些犯糊涂,他只是让苏瓶盯着祁昱,并没让苏瓶去搞黄三郎。唐宽的第一反应,以为苏瓶是想捞钱,可是从西门堪的表现来看,并非如此。
西门堪道:“我就知道四公子是明事理的人。不过依我看,这件事应该速办。否则他就要把这事捅到御史台去。”
唐宽笑了笑:“西门县令放心,就算到了御史台也无妨。我会跟唐兴说这件事,让他不要管。没有我唐家人帮衬,他苏瓶成不了事。”
西门堪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他毕竟是国公府的姑爷,我也不好亲自下手管教他,那就麻烦四公子喽?”
“好说,好说。”
唐宽命小厮去县里,那小厮一脸精明相,三五句话便听得明白,快步跑了出去。
见状,西门堪稍显安慰,站起身,打算告辞。
唐宽招手道:“唉,西门县令不着急走。我还有话没说完。”
西门堪再次坐下。
“我怎觉得,那苏瓶好像非要把事闹大不可?”唐宽笑着说:“这我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西门堪一皱眉头:“我也没搞明白。一开始还以为是黄三郎得罪了四公子。”
唐宽摆摆手:“黄三郎那种货色,还不敢招惹我。”
西门堪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难道是他想捞钱?可这不对啊,他想捞钱,应该跟我合作才是,怎还跟我较上劲了?”
唐宽道:“你再想想。”
就说唐宽这人办事向来如此。即便是唐家人犯错,他也会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采取不一样的对策。或许承认错误,主动把事情摆平;或许搅混水和稀泥,把事情搪塞过去;或许干脆就不承认。
可即便承认错误,也不能让人随便拿捏。比如现在,这件事明显是苏瓶不对,可还没等苏瓶来说明原因,唐宽就让县令自己找原因。这就有些为难人了。
西门堪抬眼看唐宽,唐宽一脸笑里藏刀的样子。
西门堪苦着脸道:“我说四公子,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宽不笑了:“刚才你说得对,他到底是我国公府的姑爷。当然,若他犯了错,即便是我家姑爷,我也不会包庇他。错就是错,必须承认,必须向西门县令赔礼道歉。不过嘛,既然这件事让我看不明白,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家姑爷有什么难处?”
西门堪道:“我可以拍着胸膛说,自打他来到县里,我从没为难过他。至于他们武衙是如何分配片区的,我也不搀和,那都是陈班头的事。如果他有什么不满,应该去找陈班头说,不应该跟我过不去才是。”
唐宽翘着二郎腿,右臂压在扶手上,点点头说:“再想想。”
西门堪急了,坐直身子,扭转过来正视唐宽:“我说四公子,难道你认为,是我主动惹事?是我先招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