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瓶道:“所谓吃软饭,这话你跟我说不着。我自己赚钱自己花,没花你唐家的钱。”
“那你入仕,又当如何说?”唐秋咄咄逼人道:“你回答我,是不是唐宽把你送到县里的?”
苏瓶瞪视道:“收我家八十万两白银,我让你家给我办个从九品,过分吗?”
唐秋的手,还抓在马口缰绳上,苏瓶挥舞马鞭,作势欲打。
唐秋继续抓着马鞭,微笑道:“你舍得打我?”
“啪!”的一声,鞭子抽打出去,打得唐秋白皙肥嫩的手背上一道檩子。
就说唐秋这女人也挺奇怪,眼瞅着马鞭砸下来,她也不躲,被打了一下,她也不喊疼,而是继续抓着马缰。只是目光变得冰冷,怨毒。
忽听大笑声,是孟素笑得前仰后合,拍手道:“打得好,打得好!哈哈哈,唐秋,你输啦,快给我钱来!”
这时唐秋才一摔缰绳,愤愤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忙都指望不上!”
且不要听她抱怨之言,都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什么叫这点小忙也帮不上,事先谁知道你需要帮忙?可假如苏瓶答应了,那才是真的掉入陷阱,丢人现眼。
对于这两个演艺圈的掮客老鸨,苏瓶不加理会,打马回家。
把马送到马厩,苏瓶指着大骝批评道:“你这小子,恁地没出息,见到衣衫华丽者就怂了?作为一匹御马,怎还这般没有脊梁,给你爹娘丢马。下次再见到她,休要客气,咬她衣衫,只当是上好草料。”
大骝受训,闷头无声。
苏瓶背着手,漫步回家,大老远就见到一缕烟升起,微风中烟隐晚霞。
怪事,国公府大饭堂不在这边,这边怎会有烟?
来到六小姐宅院门前,见这烟是从沁香小筑附近冒出来的,苏瓶问门房小丫鬟孔婷,里面作甚?孔婷说,今个郡主买来半只羊,说要亲自下厨。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是有钱了,开始不满足于饭堂的伙食了?
门阀爵位都是空爵,没有俸禄可拿。她的钱,都是唐氏宗正府发放。以前六小姐每个月只有五两银子的零花钱,在苏瓶看来,差不多就是五千元的感觉。
如今她当上大仓督办,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月饷。而家族郡主,格外再发十两。那么现在她每个月的收入是二十五两。
虽然与同等级郡主比,低了不少,可是照比普通人却是很高。想梅染作为一名刑部刀吏,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赚三两银子。
苏瓶好奇,轻步走到月门处,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院子里有篝火,支起木架,一根细长木棍穿着半只羊,放在火上烤。唐梅手提炉钩,钩那半只羊翻转。
今日微风乱吹,黑烟忽而扑面而来,她就躲到另外一面。看她一脸认真表情,烤得那羊滴油,油坠入火,滋啦作响。不时还让王锦儿添火。王锦儿说,火够了,再添就烤糊了。唐梅不信,坚持让她添火,只说要快点烤好。
苏瓶左右看了看,甄平儿、朱桃、冯蝶、吴小小、杨柳儿都不在家,不知跑哪了。
这会王锦儿跑去取柴,只剩下唐梅一人在那里瞎捅瞎钩,忽听噗的一声,木架子散了,穿羊的木棍一头脱落,落入火堆之中。
唐梅为什么要亲自烤羊,苏瓶不得而知,她也不说。
虽然郡主笨手笨脚的,可这羊算是烤熟了,甚至可以说是烤过火了。尤其是落入火中的那部分,已经炭化。
晚宴上。
唐梅一如往常板着脸,端坐榻上。
苏瓶坐在席上,身前小饭几,大盘子里放着一只烤焦的羊腿。
看看唐梅桌上的,更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