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王赵蒙跑到唐炯府上,并不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而是来给万龙帝歌功颂德。他慷慨激昂,说万隆帝乃是旷古明君,必将开辟盛世,统一神州,创下万世基业。就比如今天,若不是万隆帝豪迈修改祖制,免减国丧,你家能举办如此隆重的生日庆典吗?因此,我要求在场所有人,冲皇宫方向磕头谢恩,滕王也不例外!
闻言,大家先是愣了愣,随后二老爷唐宁给礼官递了一个眼神。礼官立刻高呼:面向皇城,集体跪拜!
唐氏上百号人,还有来贺寿的皇族、孟氏、西门氏、功勋街贵族,全体下跪。滕王却站在那里冷眼盯着酆王,后来还是薛王妃苦劝,滕王才跪了下去。
要知道,滕王千岁是万隆帝的叔叔,是赵恬登基的大功臣,早已获得御前免跪的殊荣,可现在他也迫于形势跪了下去。
酆王赵蒙走后,滕王脸色之难看,不必言表。
“不好啦,不好啦,红花会的人被县里抓走啦。”
红花会里的一个行号叫“花千束”的小姑娘,跑来清化坊,找到苏瓶。苏瓶不认识这个小姑娘,可小姑娘手指上戴着一颗九转莲花戒指,倒是证明她的身份。
姑娘很小,跑得气喘吁吁,但她头脑清醒,口齿伶俐,让苏瓶听得明白。苏瓶劝她不必慌张,还从席面上取来一块肉给她吃。小东西狼吞虎咽,苏瓶又递给她一碗虾丸汤顺顺嗓子。
随后苏瓶才骑着马,将花千束抱在身前,离开清化坊,直奔县衙。
话说,这点事直接与京兆府尹唐炯说一声不就行了?苏瓶觉得这明显有点大炮打蚊子的味道。就好比交通违章罚款100,给省首官打电话寻求解决,就显得很不合适。
来到万安县,拿出薛侍郎的文书,与值夜班的县丞交涉。县丞并未多言,只是提起笔填写文书,让苏瓶签字。也就是一份保证书而已,苏瓶看了看,提笔签了。
不多时,苏瓶把那名红花会成员带走,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苏瓶问他姓名,他说自己是个孤儿,是在地牢里长大的,没有姓名,只有行号,唤作夜来风。
他口中地牢,并非官府地牢,而是某些杀手组织搞的邪恶地牢。
杀手组织抓小孩,藏在地下,教他们杀人技法。十二岁时,把十个孩子丢到一个笼子里,不给饭吃,让他们互相残杀,肉啖续命。每个笼子里,只留下两个优胜者。
这样的孩子,被冠以“地牢出品”的名号,各个都是杀手中的精英。或许这样选出来的未必各个武功卓绝,但他们一定是最豁得出去的。
看着愣头愣脑的夜来风,苏瓶感觉有些瘆得慌,皱了皱眉头。
夜来风道:“那个姓张的,半夜走后门离开家,偷偷潜入一户豪宅。那豪宅我去看过,只有一个漂亮小娘们,带着两个孩子,两个丫鬟,和一个管那小娘们叫妹的男子。那男子会些武功,可他不是我的对手。”
苏瓶问:“张观?”
夜来风道:“对。就是那个教书先生。”
苏瓶当场决定,不回清化坊了,而是跑去刑部叫人。带领刑部夜班十几名刀吏,闯入通远坊。唤上通远坊六名坊吏,带着手铐脚镣刑枷,分头行动。苏瓶带着一伙人,在夜来风的指引下,冲去那豪宅。而梅染带着一伙人,冲去张观的家。
苏瓶闯入豪宅,二话不说,就把这一家人给绑了。
“将陆明提上来。”
就在这豪宅正堂,苏瓶决定先单独审问那个叫陆明的男子。陆明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苏瓶坐在椅子里,单臂压着膝盖,俯视陆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来,你是无辜之人,可如果你说假话,你就是重刑犯。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那你如实回答我,你与张观是何关系?”
“小人不认识张观。”
“这豪宅是谁的?”
“是小人我的。”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家父是许州人,颇有家资,他老人家过世之后,小人变卖家产,定居洛阳。小人只是固守家业,不做生意。”
苏瓶指着陆明对刀吏说:“把他带下去。”
随后苏瓶提审那名女子,就是夜来风口中俊俏小娘们。其实她年纪不小了,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被五花大绑,跪在苏瓶面前。
苏瓶坐在椅子里,单臂弯压着膝盖,俯视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来,你和你的孩子都是无辜的,可如果你说假话,你们就是重刑犯。听清楚了没有?”
女子吓得瑟瑟发抖,磕头道:“听清楚了。”
“你如实回答我,你与张观是何关系?”
“民女不认识张观。”
“大胆!”苏瓶爆喝道:“方才,陆明已招供,你还敢撒谎!张观犯罪,铁证如山,他已经死定了!我现在问你话,是想给你一次恕罪的机会。可如果你敢隐瞒,你就犯下包庇和伪证之罪!你死了不要紧,两个孩子也要被你连累,终身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