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狗头山林场内。
卫东拎着一瓶烧酒,从康家小店刚出锅的烧肘子,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下酒小菜。
他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今天过来和父亲告别。
卫东爸正在值班室里口里叼着烟袋半眯着眼睛打盹。“雪儿”摇着尾巴流着哈喇子,卧在地上。
狗头山在林县辖区内,山里面树木无数,各种山货,各种动物也居多。近年附近村民乱采乱伐很严重,大树砍来做家具等大物件,而小点的则被破去做房屋的橼子,后来林业局出来管制,但也收效甚微。还有一个更大安全隐患就是防火,一些吃瓜群众在采好山货后,又捉一些野兔子,野鸡之类的野味来用火烤,虽美味,但安全隐患太大,万一发生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也因此,林业局在入山口两公里处设了一个岗哨。由卫东爸等另外5个人组成的护林小队来值守,虽不能全面制止,但也明显好转。白天还好说,上山的人多半是摘蘑菇等山货的人,但晚上就不好说了,很多盗木头的专业团伙,他们把车停在外面两公里处,然后上山砍伐之后用小平车运出。所以晚上值班算是苦差,单位发了能打出烟雾弹又声音很响的枪用来震慑。要知道在和平年代,那场面阵势也是相当大的。
父子俩在暖和的屋子里盘腿而坐,说天谈地,好不痛快,不像在家里那般规矩。酒到高处,卫东爸高歌一曲,唱起苏联名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在这遥远的边疆,
我又在怀念着你,
你就是我的?光,
你是我的希望........
“爸,你喝高了。”卫东拿着筷子敲着碗打着节拍对着他爸说着。
“这点酒,在我肚子里那就不是个事,今天高兴,儿子长大了。”说着抿了口酒,夹了块肉放卫东碗里。
“大连是个好地方啊,你可要在那把兵给当好喽,别给咱老成家丢脸。”“你上次带回来那姑娘看着也不错,好好待人家。”卫东爸此时才像个大人左一句右一句地交待着。
“我知道,明白。”卫东有点害羞地低头。
“知道就好,我年轻时看上一姑娘,因为家里太穷,你奶奶又有病,常年要吃药花钱,到说亲的时候,连一点点财礼都拿不出,最后两人没能走在一起,后来认识你妈,才有咱们这个家。将近三十年了,真是弹指一瞬间啊。”卫东爸真有点喝高了,对过去,对生活,感慨良多。
临近晚上,卫东从林场回到家。一桌子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
樊海花系着围裙笑盈盈地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挥舞着菜铲,对着他儿子说,“快去洗把脸,去换身衣服。”
“我这衣服不脏,干嘛要换,又不是去相亲,再说我不是把您未来儿媳妇都带回给你看了吗?”卫东笑着说。
“闭死你的嘴吧,待会来客人不许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樊海花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