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只是掩护,可他还是十分珍惜。
当然,更重要的是颜元泽的罪证。
他先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呆在永州城这么久,又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颜元泽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差了证据。他重新抄录了份,然后将原本的信件放入了樟木箱里。
或许颜元泽不敢阻止审判团,但毁灭一封信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切妥当,他吹着自己胸前的骨哨,那哨子没有响,门外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许蓝桉打开门,是黑袍人。
他将信件交给他:“给江老板送去,并且转告她交给温将军。”
这种举报,不能旁人去,必得由温钧亲自上交,才能表忠心。
黑袍人领了命,展开了他的手臂,挥动着黑袍,飞向天际。
许蓝桉想着与谢云天相认,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黑袍人比李云凝手下的人有效率多了。
京城,温府。
多年的心理建设让夫妇二人看到这封罪状信已是波澜不惊,他们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风雨,若是不狠下心剜下烂肉,伤口又怎会愈合?
颜婉清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温钧的朝服,又打开奏折,一字一句地检查着疏漏。
温钧看到妻子这幅模样,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
“放心吧,都会没事的。”
温青淮此时此刻坐在景白书斋内,无心听讲太傅的长论,思绪都飘到了朝堂上,他知道,今日一定会有一道圣旨下下来,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帝王看到温钧呈上来的奏折,勃然大怒,将本子甩到下方,砸到了温钧的腿上。
他早就预料到,面上依旧一副恭敬地等待发落的神情。
“臣有罪,明知颜元泽借圣上对我们温家的庇佑,在永州肆意妄为,单凭处置!”
温钧跪在正中央,两旁的大臣有冷眼旁观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与温家交好多年想要上前求情的,但温钧对于他的这些同僚们已经嘱咐过不要向圣上求情,不然皇帝会觉得他在结交党派,便会借由此事连累,说清楚利弊,那些好友们便也安静的站在人群中,不言语分毫。
朝堂上,一片寂静。
“起来吧。”这句话,让场间的僵局,瞬间舒缓。
“刚刚不小心砸到爱卿,可有大碍?”圣上的关心是把温柔刀,温钧已经经历过很多遍了,丝毫不乱阵脚。
“若是圣上舒心,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使站了起来,温钧依旧作揖,弯着腰。
在场的人好歹是混官场的,怎会听不出温钧的意思?皇帝无论做什么选择,温家都会接受,不作反抗。
“爱卿颇得朕心。”
可这世上,又有那一个人能完完全全如他的意呢?
“颜元泽罪大恶极,可不知者无罪,温卿又在发现后即使上报,实乃楷模,朕自是罚不得你。”
温钧微微地松了口气,幅度小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圣上面前宠辱不惊,这是很重要的法则。
“此次案件之复杂,还需派人细细调查,温卿,你觉得你家大公子如何?”
他知道,终究是要牺牲一人的。
“犬子平庸,若是圣上不嫌弃,我自是愿意,毕竟这是一次历练。”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爱卿谦虚,你家大公子最是优秀,可是学堂内的头筹,怎会平庸?”
“多谢圣上夸奖。”温钧脸上笑的有些勉强,即使沉浸了如此多年还是有疏漏。若是自己头筹的儿子都只是平庸之才,那其它皇子便不是蠢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