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开着一辆四五十万的宝马车,家境想必不错,但吹牛老公是市里领导,两个治安官没忍住笑了。
他们一天都会听到不止三次这种牛皮,路上只要开辆好车,谁一张嘴就是省领导亲戚,这个市里领导,吹得牛有点小了,含蓄了。
“你们不信是吧,好好!你们自己去查查,我老公是房产局的主任,和你们交通治安局领导是好哥们,你们俩个等死吧!我记下你们编号先!”女司机抢过手机,想要开机拍照。
林寒一听到“房产局的主任”,心里一乐,那不就是赵伟剑吗?这两位真是飞扬跋扈、臭味相投的夫妻俩,太般配了!
“你老公是不是姓赵?”林寒问道。
“你怎么知道?”女司机一愣。
“是不是叫做赵伟剑?”
“没错,原来你认识,哼哼,怕了吧?”
“那倒没有,你打电话问问他,撞了林少的车,要不要赔?”
林寒说完,女司机脸上充满了疑问,这家伙难道和老公有关系?
她刚刚早就给老公打了电话,要不是他上班没空,已经来到现场帮她处理车祸了,在疑惑下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老公,我还在车祸这里,对,那个人说他是什么狗屁林少……”
那边一听到这里,提高了声调:“你个败家老娘们,是不是撞了林少的车?他妈的!”
女司机脸色一变,竟然没有顶嘴,任由老公怒骂了十分钟。
“……快点给林少道歉,该赔多少赔多少,不然我回去非打死你不可!”那一头,气呼呼的赵伟剑挂掉了电话。
他死活想不通,为什么今天自己惹了这位爷,他妈的老婆又惹了这位爷一一遍,万一传到局长耳中,自己这个主任别想当了!
女司机被吼骂一顿,像是打蔫了的茄子,脸上桀骜之色全无,低着头惭愧无比。
“对……对不起,林少!”女司机结结巴巴地低头道歉。
“好了,虽然你全责,但赔偿我不要了,你走吧。”林寒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也不想多跟她计较,浪费时间。
毕竟,自己撞她的车有点故意,不要赔偿各自修车,算是给她强硬加塞一个教训。
“不,多少钱,林少,我赔你!”女司机从手包里掏出了一沓现金,大约有两万块,全塞在林寒手中,“您看够吗?”
“修个保险杠,哪用这么多?”
可她没等林寒找钱,摆手道:“够就好,多的钱您留着喝茶,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女司机双腿都在颤抖,一溜烟儿地小跑着,离开了江边步道。
林寒掂量了几下手里的现金,心想:“看来赵伟剑没少贪啊,老婆随手都带着这么多现金,现在谁还带着这么多钱,除了贪来的现金没处存的!”
“你们两位辛苦了,拿去喝茶吧。”林寒将钱扔给了两个治安官。
他们面露喜色,连忙将钱藏在怀里,四周扫视了一遍,没有被人看到,心跳连续加速。
“阿忠,陪着两位把车祸处理了。”
“是,少爷。”
阿忠跟着两位治安官回到了江北大道上,处理两起车祸。
这两名交通治安官,都是林寒打过招呼的人,他们俩的领导也被买通,所以,这次处理事故只是走个过场。
大卡车和小汽车相撞,看上去惨烈至极,到处鲜血和碎片,一地狼藉,实际上是几小时前,江北大道封路之时,用吊机拉过了两辆事故车,伪造了车祸现场。
两名交通治安官,之前已经被买通,现在又拿了两万喝茶的钱,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过去了。
林寒仍站在江边,车里昏迷的刘美瑜,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他在享受着复仇后平静的一刻。
复仇的冲动,会让人扭曲,他需要平静来抑制这股冲动。
片刻之后,林寒放空了心情,回到了车上。
整整一百五十万的现金,被阿忠有心地藏在了后排座椅下方,隐藏在黑色塑料袋子里,不容易被发觉。
副驾驶的五十万,则被阿忠全部塞到前面的储物盖里。
假扮成鬼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味道。
林寒的车挪到靠路边的应急车道停着。
而那辆撞击惨烈的小车,还有卡车,都被清理干净,道路重新畅通。
“我回来了!诶,我妈呢?”杨昭宜提着一袋子晕车药,打开车门,钻进后排,看不到母亲的身影,惊疑地问。
“噢,我看她晕车难受,叫人将她送去了医院,现在应该在挂吊水吧。”林寒平静地说。
杨昭宜听到母亲在医院,放心了下来,手里攥着一沓零钞,递给了林寒。
“原来晕车片只需要五块钱,我买了两片,谢谢你,剩下的钱还给你吧。”
林寒并没有接过零钞,心里想着:“一百五十万我都不放在眼里,这一百多块还在乎吗,我在乎的对象,是你而已。”
他眼里露出了一丝反派特有的阴冷光辉。
“这点钱你非要给我的话,就是在瞧不起我了。”林寒发动了汽车,重新行驶在这条车流稀疏的大道。
在半小时前,市中心所有主干道同时畅通,导致江北大道车流锐减,恢复到平时车辆稀少的状态。
要不是这里车辆如此罕有,二十年前的那一夜,那场谋杀也不会没人撞破。
“好吧,谢谢你。”杨昭宜语气十分客气,但是她还是偷偷把钱塞在了后座缝隙。
她和林寒一样,不想因为拿了钱而被人瞧不起。
“现在你在去我妈所在的医院,是吗?”她好奇地问。
“嗯。”林寒应声。
他心里想:“当然不会告诉你,真正的目的地了。”
车里只剩下一对孤男寡女,气氛在一丝丝尴尬中,也有点异样的氛围。
“我跟我妈先打个电话吧。”
“不急,你妈现在需要休息,等会就能见到她了。”
林寒打消了她打电话的念头,车外的天空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