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监视吗?”
声音中终于集中了多一些的注意力,却旋又松散开来,云冲波喃喃道:“好,都好,终归都一样了。”说着已把门窗都关上了,却看看天,蹙眉道:“不要下雨吧?”又向子路道:“对不住,你再等一下,我把衣服收了……”
“……贪狼和九天两位,已经先走一步了。”
“你说什么?!”
终于动容,云冲波猛然转身。
“她们,想去刺杀子贡?!”
“……请吧。”
根本不回答云冲波的疑问,子路微一侧身,张手示意,云冲波抿一抿嘴,再不理会什么衣物门窗,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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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您的意思是……”
皱着眉头,朱子森见孙孚意晃晃悠悠起了身,忍耐再三,终于道:“孙少,大小姐还在堡中,这须不是小事!”不耐之意,已是清清楚楚。
却听孙孚意啧啧有声道:“正是因为大小姐在那里,你才不能去……你不去,大小姐没事,你要去,大小姐必死。”
这句话说出来,顿时又一阵骚动,朱子森终按捺不住,怒道:“孙少,这不是你开玩笑的时候!”一挥手,便向外去,却被孙孚意闪身过来,一把扯住,道:“急什么?岳门岳大寨主,沉潭沉二寨主,沉宫沉三寨主这时候都还不该到朱家堡下,你要过去趁乱刺杀大小姐,还得再等一会吧!”
“你……胡说!”
这一下真是勃然变色,同时也见室内诸人尽皆蹙眉,朱子森燥怒之极,猛一甩手道:“不来听你胡说八……你?!”
一甩竟不能脱手,朱子森忽地反应过来,对方……分明未中迷药!
“奇怪吗……”
懒懒一笑,孙孚意忽地靠过来,低声道:“告诉你一件事吧,药王谷,不,应该说初代药王……”~~~~~~~~~~~~~~~~~~~~~~~~~~~~~~~~~~~~
……五天以前的那个晚上。
“黄公,是您杀了朱子森吧?”
致完问候,孙孚意单刀直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一看伤口,就已知道那不是所谓“朱有泪”下的手,但直到确认黄麾绍已来到凤阳,他才能确定这个结论。
“对。”
坦然承认的同时,黄麾绍也作出反问,指孙孚意似乎已知道“朱有泪”是谁。
“……就算吧”
默认对方的判断,却不愿说的更多,孙孚意沉默一时,告诉黄麾绍,他的前来,已没有意义。
“我不想要那个女人,就算我们现在和朱老大达成了交易,就算我们可以把姓齐的踢出局,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要她了。”
懒懒躺倒,孙孚意慢慢道:“……我这样说,够清楚么?”
“首先……二公子,我们从来就没有打算和朱大一系合作。”
“嗯?”
一怔,翻身坐起,孙孚意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淡淡一笑,黄麾绍看着他的目光中,既有温和,又有关心,续道:“第二,二公子,大少爷他……从来也没有想让你入赘朱家啊。”
告诉孙孚意,从一开始,孙无违就没有在乎过能否成功结亲,今次的所谓“提亲”,根本就是为了削弱朱家的力量及凝聚力。
“我知道,但是老头他的安排……”
想说朱四已死,而朱家其它各支的长者也尽数身亡,如果不是和朱大合作,孙家还能作什么?
“……还有人。”
露出神秘的微笑,黄麾绍道:“真正掌握朱有泪的人,能为我们将诸朱一一剪除的人。”
“谁?”
“少家主,详细的事情,在下可以汇报。”
“……你?”
一听便知是刚才续唱曲子的人,却想不起是谁--只觉耳熟,直待看清来人面孔,孙孚意才张大了嘴--不是作戏,而是真得说不出话来了。
“参见少家主。”
躬身行礼,来人从声音到动作都一丝不苟,每个细节皆可让人感受到他对孙孚意的“尊重”甚至是“忠诚”,看着他,黄麾绍眼中尽是满意。
“少家主,今天已很少有人记得,初代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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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姓孙啊!”
以极轻的声音在朱子森耳边说出这句话,眼看着对方脸色连变,从迷茫到惊愕到顿悟再到恐惧……孙孚意冷冷一笑,道:“念朱家脸面,也念你十年辛苦……自尽了罢。”说着转身便走,再不看他一眼。
眼见孙孚意摇摇晃晃归位,朱子森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忽地脸色一沉,居然杀机大盛!
“小心!”
帝象先观音婢同时开口提醒,但……孙孚意,却比他们更快!
闪电般旋身、出腿,朱子森右手方抬,已被孙孚意一脚踢中手腕,臂上袖箭虽是扑扑连发,却尽钉上屋顶,半点用处也没。
“万般苦楚万金坠,何不先沉薄幸郎……踏青楼之,怒临江!”
嘿嘿一笑,孙孚意道:“朱先生,请罢。”
眼见大势已去,朱子森惨笑一声,左手抵住胸口,喃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奈何?奈何!”忽地闷哼一声,软软倒下,诸人皆看得清楚,是他以左手袖箭刺胸而亡。
(孙家的布置……好深!)
局势演变至此,帝象先那还会不知“东江孙家”才是幕后黑手?但如今人家布置已毕,一应事情尽在掌握,又能怎样,却也定了神。料定孙家无非意在朱家,断不致与诸人为难,果见孙孚意双手微举,道:“列位请稍安勿燥,首恶已除,朱大小姐也安如泰山,稍等一等,待在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说着居然真在朱子森身边蹲下,作张作乔,探手入伙,帝象先看在眼里,只是冷笑,心道:“解药早在你怀里啦,还装什么装……”却见孙孚意忽地脸色大变,晃了一晃,居然一交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