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发别人的异样言行,让一些押运队员给搞歪了。有揭发同伴一个时辰的站岗时间里拉了四次大便、十八次小便;有揭发同伴以前行军途中睡觉不打鼾,这次老打鼾了;还有揭发同伴怀里揣着一张女子的画像,没事老拿出来看着傻笑……古风并没有生气,照样让古云带着几个文书一一记下来。
个别约谈、主动揭发的第二天,有两人的揭发指向了同一个人,炊事班的大厨子孔三。一个说孔三在出事那天的晚饭时大汗淋漓,不停地用棉袄袖子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个时节,又是在野外,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尽管是在烧火做饭。
另一个说那天晚饭前,他想看看晚饭吃什么,便去了行军灶台那里。由于是突然走近的,正在锅前的孔三吓了一哆嗦,手里搅拌着的木勺子都掉在了锅里。他发现孔三刚往锅里下了什么,当时他还问了一句,孔三说是调料,他感觉调料不能有那么多,孔三手里攥着的布袋子还露着,挺大的,如果装的是调料,怎么可能一次性下锅那么多?他还说他刚离开,孔三就把手里的布袋子扔火里烧了。
古风决定明天把孔三控制住,然后做个详尽的核实。没想到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古风还没有开始公务,守卫兵卒来报押运队里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孔三,一个是名叫黄狗子的年轻人。孔三是炊事班的,黄狗子是采办班的。
“嘚!线索全断了!”古云气氛地说。
“老爷!看守营里能杀人,这可够嚣张的!”
“谁说不是呢!走,快去验尸!”
古风他们来到看守营门口正遇到看守的兵卒大换岗,原来的一拨正撤走,新来的一拨刚上岗。古风略有所思,想阻止那拨军卒离开,但既来不及了,他也没有这个权力。
苗鸿老人识得被害两人的死因,孔三死于铁砂掌重拍天灵盖,七窍出血。那年轻人死于“并指点穴”。
“舅舅,并指点穴与单指点穴有啥区别?”对于古风的询问,还没等苗鸿老人回答,古云便说出来了,“功力深浅的问题!并指点比单指点要低一个层次不止,像舅舅就能单指点穴。”
“哦!那就是说杀手还不是点穴的顶尖高手,算得上是个好手而已!”
“仅比借助鞭杆、点穴笔之类的东西的人高明一点!”
召集来押运队里的所有人,没有查出有人目睹了被害人的情形,也没有人知道押运队里有没有铁砂掌、点穴高手,从来没有人见过、听说过。
被害的人是内奸?暂时也只有这么定性。
一个月后,安大人召开了侦破碰头会,大致遇到的情况相似。高才和随新年查到向押运队提供食物的米店与肉铺,尚未得到结果,被询问的当事人便离奇死去三个。又查到有押运队里的采办班里的人去买过药,结果也是尚未查清都是买的什么药,药铺老板和伙计便双双毙命。
安大人和朱大人沿大官道追下去,一开始问到路边的居民,都说最近月余没有见过押运官兵从此经过的。等到了百里外再问,却有不少居民说见过不少于50人的一个押运队从此经过。结果追了三百里外一无所获,也再没有人说见过押运队了。
“古知县所查内奸之事如何呀?”安大人笑容可掬地问起古风来。古风心里很是轻蔑这位上官的作风,自己做的不怎么样,反倒想要嘲笑别人,这也不是上下级所为呀!
“回大人!下官所遇情形与各位大人相似,刚查出一点苗头,嫌疑人便被杀了。”
“继续追查杀害嫌疑人的凶手啊!真是无用!”没想到安大人能当场说出如此没有丝毫水平的话来。古风“呵呵呵”地冷笑道:“是是,是下官无用!下官恳请安大人改派下官去官道上继续追下去,追到四百里、五百里、六百里……”
“你?你?拈轻怕重……不不,专会拾人牙慧!那条路不用查了,劫匪跑不那么远!”安大人闹了个大红脸,红到脖子都不止。
一阵长久的沉寂。
安大人自己坚持不住了,看着手下这帮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那熟透的葵花头似的,便问:“哪位大人有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