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古风派出的张通四人跟踪张能之母来到班镇,见张母进了女儿家就没出门,便找到了镇上一个认识的人帮忙打听到,一年前有个陌生女子来到这里住下。张通便立即让两个捕快回来向古风禀报,古风便写了官文,命他们送到了湖左县县衙,知县见了官文,马上派出衙役协助,押解那陌生女子回谷囤县,那陌生女子此时已自行剪发,虽没穿僧袍,但已经万念俱灰,一心向佛了。古风暂时将她收留在驿馆,等待升堂的这一天。
夏秀才震惊道:“你……你是人是鬼?怎么成了尼姑了?”夏夫人则放声大哭,扑过去抱住少女道:“我可怜的女儿啊……”
周围百姓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古风拍了好几下惊堂木,才稳住局面,又将张能和赖二狗提上堂。
赖二狗当堂将那夜盗墓的经历一五一十说来。张能愤愤地瞪了一眼夏秀才,补充道:“当夜我的猴子顽皮跑上山,扑袭了盗墓贼。等我赶到,猴子已经被打死,赖二狗也逃之夭夭。我听见棺材内有微弱的哭声,撬开棺盖,见夏家小姐气息奄奄,就将她背回了家。我母亲见后说,悬梁自尽之人一口气梗在喉头,闭息假死,后来那口气通了,或有可能再醒过来。”
夏秀才诘问道:“你既然救了我女儿,为何不送她返家?分明企图对我女儿不轨!”
这下不但张能面色铁青,连夏福荣都怨怼地看了父亲一眼。张能忍怒答道:“送她回去,岂不是又害她一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母亲便将她送去我姐姐家安顿了下来,隔三差五地前去探望,夏小姐在湖左县班镇住得很舒心,自行剪发,吃斋念佛,并不想回家。”
“荒谬!你这丢人现眼的孽障,还不快过来,当心家法伺候!”夏秀才大步上前,想把女儿硬拽回来。
不料夏福荣躲开两步,朝古风叩首道:“小女子不愿回家,只愿皈依佛门,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虽然小女子知道,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乃是孝道,但这一年流落在外,侥幸得到好人照顾,才得保命。小女子自认为这条命在家不如草芥,可是在外那些素不相识的人面前却很受重视。小女子发誓今生今世侍奉仙佛为天下所有良善之人祈福!万望大老爷成全!”
夏秀才气了个倒仰,栽倒在青砖地面上。知女莫若母,夏夫人听得夏福蓉言语中隐含恨意,知道是劝不回来了,心想出家也好,省得回家来以后丈夫又要喊打喊杀的,纵然为尼,总算人还活在世上!也一同求道:“望大老爷成全!”
古风略一沉吟道:“本官准于夏福荣不回夏家倒也无妨,但夏福荣出了家,张能母子二人的一番好心可没有落下什么回报呀!”
夏福荣也挺乖巧,“扑通”跪在张能母亲面前叩头喊道:“干娘在上,受女儿一拜!女儿在庵堂里会天天念经为干娘和哥哥、姐姐们祈福的!”
这还能说啥?张能眼看着母亲无奈地把夏福荣扶起来,“咕咚”咽几口唾沫,心里只想着自己配不上夏小姐,来世再努力吧!
古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附耳告诉王召去驿馆里对大夫人这么这么说,让她快点办了这事,然后把人带过来。衙门离驿馆很近的,王召去后,古风对赖二狗说:“赖二狗!你初次盗墓被猴子干扰,不死心又去盗,算是二犯。本朝有律令,盗墓不开棺可留尔性命,但开棺见尸则要绞刑伺候!”赖二狗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叫起来:“青天大老爷饶命……那日在牢中大人您不是恩准小人戴罪立功了吗?……小小人出首有功啊大老爷,饶小的一命吧……”他朝堂上“咚咚”叩头,又慌不择路地转向夏家人磕头赔罪,直磕得血流满面。
古风这才继续说道:“然而念你也阴差阳错救了夏小姐一命,老爷我从宽判你流放充军。”
这时王召回来,身后领着一个挺俊的姑娘,就是夫人们在锦鸡岭县救下的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