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陶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南将军,下官冒昧求见!”声音颇有些尴尬之意。
南鹰和高顺一怔,看来适才那语惊四座之人竟然是和刘陶同路而来的。
南鹰淡淡道:“京兆尹客气了!请与那位语出惊人的朋友一同入帐吧!”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南鹰又是微微一愣,看来有四五人之多啊!
待看清来人,高顺和南鹰不由吃了一惊,与刘陶一同入帐的四人,竟然是个个相貌清奇,绝非寻常之人。
当先是一位黑衣男子,四十多岁年纪,面部棱角分明,一双眸子精光四射,与南鹰眼神相交,竟令南鹰生出双目刺痛的感觉。
第二人道家装束,生得面容清瘦,仙风道骨,配合羽衣鹤氅和背上长剑,再加上唇边那一抹从容自若的微笑,望之有若神仙中人。
第三人虽是一名老者,却是意态悠闲,气度不凡,慈善之中隐隐透出一股刚直之气,而一双眼神更是闪动着智慧的神采,令人生出敬慕之心。
第四人却是一名须眉皆白的老僧,他半眯着眼睛,神态安逸,满面尽显与世无争和悲天悯人的动人情怀。
南鹰愕然起身道:“京兆尹大人,不知这几位是?”
刘陶欣然道:“这几位均是当世奇人,下官无意间听说他们正巧途经此地,便亲自去请了前来,以为助力!”
“助力?”南鹰皱眉道:“不知大人所指为何?”
他突然明白过来,来人中有僧有道,难道连刘陶也相信了所谓的妖邪之说?
“原来如此!”南鹰冷笑道:“刘大人看来也是相信有妖邪作祟了?是否言之过早呢?”
刘陶听出了他言下的讽刺之意,不由面上一红道:“将军,这几位均是大智大勇之士,纵然没有妖邪,有他们建言指点,下官想来也是极好的!”
“很好!刘大人果然是心思缜密,忠于王事。请不要误会,本将并无其他意思!”南鹰心中不悦,却不好当面拂了刘陶的面子,含笑抬手道:“既然如此,可不能怠慢几位高人,还不与本将引见一下?”
“下官遵命!”刘陶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笑吟吟的指着那黑衣男子道:“这位是当世名侠,北海孙宾硕!当年曾因义助赵氏灭门案中的幸存者赵岐,而轰动一时,至今他的义举仍然为无数士人所赞叹!”
那孙宾硕深深的望了一眼南鹰,行了一礼道:“久闻鹰扬中郎将的无敌威名,今日有幸了!”
“哪里哪里!”南鹰微笑道:“孙先生的侠名,本将也是久仰了!”他口上说久仰,脑中却是急速转动,孙宾硕?好熟悉的名字!
高顺和高风相视一眼,也生出似曾相闻的感觉。
“这一位李幼君道长!”刘陶指着那道士道:“却是巴郡的道家高人,还是栾巴的师弟,不但武艺高强,尤善驱役鬼神之法!”
“栾巴?”高顺脱口道:“便是昔年那位阳气通畅的黄门令吗?”
“正是贫道师兄!”那李幼君微微一笑,道:“贫道虽然远不及师兄道术高明,却也对当年仙师李少君仰慕有加,厚颜取了这个李幼君的名字,请几位将军不要取笑才好!”
他这一开口,南鹰几人立即听出来了,他便是方才在帐外接口之人。
“道长客气了!”南鹰抬手道:“一会儿正要请教,快请!”他虽然没听说过什么栾巴和李少君,但高顺乃魏伯阳之徒,对道门中的名人定是耳熟能详,能够令他动容的人,必非等闲。
“这一位更是大大有名!”刘陶向那第三位老者施了一礼,才向南鹰道:“这位便是曾向先帝两次上书,痛斥贪官奸宦,力劝天子理察冤狱的名士,平原襄楷!”
“唉呀!”此言一出,连高顺、高风也站了起来,低呼道:“竟然是公矩先生!”
“一介老朽罢了!”那襄楷拱了拱手道:“刘京兆太过誉了!”
南鹰突然也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位汉末著名的天文学家吗?虽然仍然是个迷信阴阳学说的腐儒,但亦是一位胆识过人的长者。他肃然道:“襄楷先生不畏强权,本将敬佩!”
“哈哈!得南鹰扬一赞,老朽愧不敢当啊!”襄楷回了一礼,洒然笑道。
“这第四位,却是洛阳白马寺的高僧!”刘陶继续道:“净念大师,东都之中,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那老僧神色不变,合什道:“见过诸位!”
南鹰心头一跳,白马寺?那位死于武痴之手的净空,不就是白马寺的高手吗?那日林中一战,将袁家数十高手杀得干干净净,其中便有那净空。说起来,自己也可说是武痴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