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张氏,再定制完牌匾,太阳就开始西斜了。
姜君将青黛留在了兼济医馆,张氏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有轻生的念头,她很不放心。
回到昭王府后,她没有直接回扶月轩,而是去了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就遇到刘瑾戈从里面开门出来。
“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姜君没有说话,直接绕过他走进了书房。
刘瑾戈跟她走了进来,带上了门,“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楚州的事,你知道吗?”
姜君缓缓开口,眼睛看向刘瑾戈。
刘瑾戈坦然地点点头,“知道,流寇聚集,官员贪腐,百姓流离。”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无动于衷?”
姜君语气里夹杂着愤怒,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悲伤。
如果刘瑾戈跟刘瑾贤一样,为了党争而不顾百姓死活,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刘瑾戈端坐在椅子上,平心静气地问。
“将实情启奏圣上,派兵镇压流寇,惩办相关官员,救济百姓呀。”
姜君眉头紧蹙,她不明白为何刘瑾戈知道这些,却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去做。
“楚州官员已经上了奏本,赈灾粮也拨了。”
刘瑾戈从一堆公文里找了几本出来,丢到书案上。
姜君忙上前翻阅,“他们中饱私囊,将赈灾款贪污了?”
公文里确实说了楚州流寇和灾荒之事,且也拨了赈灾粮。
联想到张氏说的那些话,姜君恍然大悟。
官府封闭楚州,不是怕难民之事被朝廷知道,而是怕赈灾粮没到百姓手中之事被朝廷知道。
“是刘瑾贤,他勾结楚州官员,将赈灾粮扣下了。”
刘瑾戈将姜君看完的公文重新一一整理好,他语气平淡,似乎对这些都见怪不怪了。
姜君一听,气愤不已,“又是军饷,又是赈灾粮的,刘瑾贤他就那么缺银子?下一步难不成还要去强取豪夺百姓私产?”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自己的爹爹娘亲,不禁担忧了起来,“不对,如果我爹娘果真被淑贵妃拦下,说不定他们还会逼我爹爹交出姜府产业。”
当初淑贵妃让她嫁进昭王府,就是为了对付刘瑾戈,可以说整个姜家都是她的棋子了。
宣王连军饷和赈灾粮都不放过,如今又怎会对姜家偌大的家产无动于衷呢。
“我刚准备去跟你说这个,阿克来信了。”
听到刘瑾戈的话,姜君忙语气急促地问:“他怎么说?”
“你父母已经顺利回到瑶州了,出泽阳没多久就遭到了伏击,但好在我们做了防备,有惊无险。”
因淑贵妃一心盯着昭王府,精力有限,故泽阳城外失手后,便没有其他举动了。
刘瑾戈有时候都羡慕刘瑾贤,有这样一个母妃,殚精竭虑地帮他铺平道路,虽然手段阴狠。
“那就好,回到瑶州就安全了。”
姜君松了一口气,右手撑着书案,跌坐在一旁的圆凳上。
“你怎么知道楚州之事?”
刘瑾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好奇地问。
据他了解,楚州官员的口风严得很,百姓也无法出城。
姜君便将下午遇到张氏母子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张氏母子的身份最好不要被外人知道,以免引来杀身之祸。”刘瑾戈思忖道。
倘若被刘瑾贤知道楚州有人逃出来了,为了永绝后患,说不定就来个杀人灭口了。
姜君点点头,刘瑾戈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