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偌大的皇宫内一片静谧,比喧嚣的白日更加庄严而郑重。
除了值班的侍卫,内侍,以及宫女正连连打着哈欠,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
还有一些心事难平之人,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比如刘玉暖,因为担忧万里风的安危,难以入眠。
拉着姜君说了许久的话,也是三句不离万里风。
姜君好不容易等到她睡着,自己偷偷摸摸地爬起来,蹑手蹑脚穿好衣服,悄悄溜了出来。
这几天淑贵妃的头疼得厉害,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也无法过问,紧绷了许久的宫人们得以松口气。
内侍打扮的姜君一路走到乾阳宫附近,都无人盘问她。
而在前几天,皇宫还有宵禁。
深夜无事乱跑者,格杀勿论。
但是乾阳宫依旧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守得如铁桶一般,没有淑贵妃的手谕根本无法进入。
手谕虽好伪造,但若淑贵妃被发现,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将圣上置于险地。
姜君趴在乾阳宫高高的宫墙上,看着院内走来走去值班的侍卫,犯了愁。
她打开刘瑾瑜画的乾阳宫平面图,接着灯光和月光,找到皇上的卧房后,跃下了宫墙。
结果等她绕到乾阳宫后面,发现仍是守卫重重。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暗骂一声,抬头看向乾阳宫的屋顶。
没想到她姜君爬了十来年的屋顶,最后竟爬到了当今圣上卧房的屋顶,可谓是她蹲屋顶的巅峰了。
不到片刻,她就蹲在皇上的卧房顶上了。
她轻手轻脚地揭开了一片重重的琉璃瓦,卧房内,对颈双鹤的金色烛台上,只点了两只红烛,但仍掩饰不住里面的华丽富贵。
卧房正中是一顶金黄色圆帐,圆帐十分厚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她暗自祈祷帐内只有皇上一人……
值班宫女和内侍正跪坐在床边,哈欠连连,昏昏欲睡。
姜君掏出一管迷烟,朝下吹进了卧房内。
等了片刻,见宫女和内侍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她又掀开了几块琉璃瓦,纵身跳进了卧房内。
姜君紧张地揭开帷帐,见皇上独自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这才松开了口气。
她掀开皇上脚那头的被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针,扎了一下皇上的脚趾头。
一针下去,皇上的脚微微颤了一下,她忙用瓷瓶接住滴出来的鲜血。
不能带大夫进来,就只能取血带出去查验了。
等止住血,重新盖好被子,姜君转身欲离开。
却在不经意地一瞥中,发现原本双目紧闭的皇上此刻正睁着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皇皇皇上,小,小人梦游了,你信吗?”
吓了一跳的姜君,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忙将瓷瓶藏到身后,结结巴巴道。
别说刺脚趾头取龙血了,就连揪皇上一根头发也是死罪呀。
且夜深人静的,本该病重的皇帝看上去却精神抖擞,跟诈尸一样,已经很吓人了。
“你是瑾戈的人?”
传闻中动弹不得的皇上掀开被子,缓缓坐起,不怒自威地低声问道。
姜君略加思索,反问道:“您会砍了我的头吗?”
她见皇上没有喊来侍卫,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胆子便大了起来。
“朕为何要砍你的头?”皇上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