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极为怜悯的俯视神情,没有丝毫刻意,仅仅只是发自内心的情绪而已。
重明脸色缓缓冷了下来,道:“你来试试?”
大风拂来。
“如你所愿。”
云晴呢喃了一句。
微微闭眼。
.....
那年东祖州北地极寒,霜寒遍野。
无数本就风雨飘摇的人家随着这一个漫长的寒冬彻底支离破碎,大雪封天,道路两旁死尸无数,更有甚者易子而食。
种种人间惨剧下,归云仙宗那高不可攀的大门下。
“这小丫头叫什么?”
“禀报大人,他那已死的爹姓云,暂时还没名字。”
“行,那就这样。”
轻描淡写的几句,就有一名四五岁的少女便被自己娘亲卖入归云仙宗为奴为婢。
“小娃,要听话,知道不?”
这就是那名妇人跟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临走时粗略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便当是告别。
而女孩唯一的印象便是那妇人拿着手中的三枚银子小跑而去,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内心喜悦的表情。
后来,本该为奴为婢的女孩意外得到了归云仙宗西门观的发现,一瞬间便成为了归云仙宗万人敬仰的关门弟子。
入门前那天,一身仙风道骨的西门观笑问道:“你我结师徒之情,为师可圆你一桩心愿,但说无妨。”
“杀了我娘。”
小女孩想了想,轻描淡写的说道。
西门观先是挑眉,随后眼神晦涩阴沉,加重了语气道:“你可想清楚,再说一遍?”
小女孩神色坦然,说道:“杀了她。”
西门观脸色微冷,就在女孩以为他会将自己逐出师门的时候,西门观却破天荒大笑起来,神色中满是欣赏,“好!好好!我辈修行者自当一心求道,区区俗世血缘舍弃了极好!”
小女孩没有说话。
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但是她也不需要解释。
当日夜晚,西门观便带着小女孩回到了那妇人的新宅子,连同身旁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一起杀了。
云晴当时就静静的看着她们一边求饶一边死去,没有什么感触。
唯一的想法就是原来众人口中的仙人也并不是那么的仙人,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修行者。
从那一刻起,云晴的想法便是成为世上最顶尖的修行者。
于是她开始在归云仙宗潜心修行,见识越来越高,修为也越来越高,偶然认识了江师叔,知道了九大圣地的存在。
虽然她天赋优异,被众人给予厚望,然而跟九大圣地的年轻一辈相比却始终有一个极大的差距。
直到后来,宗门被毁,江师叔死去,她成了归云仙宗掌教,于是便下了决心随之前往神殿修行。
数年时光,并没有丝毫所谓一步登天的喜悦感。
有的只有四个字。
生不如死。
“你天赋寻常,心比天高,虽然能入眼,但也仅仅于此而已,跟黎一左太阿等人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唯一的优点便是你这双眼睛,靠着这双上天恩赐的眼睛,倒是与我有缘,还能有一丝机会走到年轻一辈最强的位置。”
“从今日起,坐在此地修行,何时自己放弃,何时主动离开。”
于是云晴日日夜夜坐在神殿之巅,被这位高不可攀的神殿殿主用日月之力灌溉双眼,洗筋伐髓。
那些日月之力如海水倒灌一般涌入体内,根本不考虑她肉体的承受极限,于是每一次修行便是宛如剥皮抽筋,痛不欲生。
最起初的那些日子,每日皆是崩溃晕倒,又痛苦着醒来。
索性这些对她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种日子足足持续了两年。
直到她真正睁眼的时候。
那一日,在她眼中仿佛天才真正的亮起。
因为她从昏睡中醒来,抬头仰望。
神殿之顶。
日月皆至,满天繁星。
....
战场之上。
云晴再次睁开眼睛,一股阴森冰寒到极致的恐怖威压从她身上爆炸开来,霸道无双,席卷了整个战场。
随之,两道无与伦比的恐怖光束从双瞳眼瞳迸射而出,在平地划过一条长虹。
片刻间。
重明身后那恢弘如城池的森林万兽瞬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