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莲说道:“破境对他来说,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那一次他故意引我们几人出手,你以为他胆子大,是他觉得自己有把握对付上三境的大修行者。”
“那还有一位菩萨境,杀谁?”
李青莲神情冷漠,淡然说道:“该死之人。”
....
临近年关,风雪愈发的急了。
沈玉与杨柳在灵隐寺佛堂过着极为简单的生活,似乎在等待什么。
苦和尚自断了心脉,在那天的对话之后。
然后,灵隐寺四大首座中的执法首座玄海僧下令,将两人一灵狸关在了佛堂。
出人意料的是,沈玉并没有反抗,甚至连解释都没有,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声,佛堂每日要送一株花草进来。
不是为了看。
而是为了让杨柳不无聊。
所以,每天杨柳起来第一件事还是和在道宗一样,给花草浇水。
当然闲暇的时候还会向沈玉请教一些修行上的事情。
甚至某些时候,她会溜出佛堂去前殿讲经堂听大师解经,灵狸也经常会跟过去,趴在佛台上呼呼大睡。
僧人们起初很愤怒,但在某位首座说了一声‘随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意义。
尽管寺中死了一位祖师,可每位僧人脸上并无痛苦神色,每日还是照常吃斋念佛。
沈玉每日很少出去,只是坐在原本苦和尚打坐修炼的蒲团上闭目养神。
忽然有一天,他睁开眼睛,看着屋外正在融化的白雪,才发现已近来这里许久了。
视线望了一眼趴在身旁的灵狸。
小家伙虽然体型看起来很大,但心智却还是并未成年。
“冬天快要过了,春天要来了,你就没要什么想法?”沈玉突然说道。
灵狸瞪大了眼睛,在飞来峰,它每日与那只老狗嬉闹,然后与山腰水潭的鲤鱼玩耍,从来不知道春天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现在听沈玉说起来,似乎身体的某些地方变得燥热起来。
它下意识的站起身,有些茫然的望向屋外某个地方,然后走了过去,嗅着空气中飘来的味道,穿过佛堂,水池,然后跳进了那片满是残垣的万佛林。
万佛之中很安静,没有一丝人影,如同坟墓一般。
灵狸踏上断佛顶端,然后盘成一圈,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等到醒来,已经是傍晚,整个天空不满了鱼鳞状的晚霞。
然后它又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始终无法入睡。
它被一种很燥热的情绪困扰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在佛堂中,沈玉正在静静的观察着自己。
...
灵隐寺热闹了许多。
其他八座圣地都派人来了吊唁。
毕竟许多人都与苦和尚有交情,有些人甚至得到过他的指点。
一处安静的屋内,俊秀男子望着眼前的师叔,脸色阴沉。
陈柬之并没有忘记师尊派自己来灵隐寺的目的,甚至有时候他暗中想过,若是师尊不说,他也会来这里。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只不过,似乎师尊并不如何信任自己,派了一个人过来。
清律殿长老。
厉严。
陈柬之自小在清律殿修行,除了师尊以外,对每个长老都了如指掌。
这位厉师叔,论境界,或许排不进前五。
可说战力,整个清律殿,除了师尊以外,无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生死相争,厉师叔无敌。
与陈柬之的俊秀、生机勃勃不同,厉严如同快要腐朽的枯木,面皮皱纹一层叠着一层,眼神中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死亡意味。
他走到陈柬之身后望去。
自小看着他长大,厉严很清楚陈柬之,自从代表道宗来灵隐寺吊唁后,他发现这位师侄有些变化。
厉严注意到陈柬之的脖子后面有一个细小的黑点,而且正在缓缓的变大。
接着他嗅到了一道极淡的味道,神情微变,却并没有说什么。
那道味道很淡,并不如何臭却闻着让人很不舒服,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树叶味道,又像方了很多年的木头。
厉严知道自己寿元无多,很多腐朽的气息可能是自身散发出来的,但为了清律殿,他必须做这件事。
他也想过寻找一些延寿的方法,却并没有用。
若是不破境,任何灵药丹丸都不起效果。
厉严的视线落在陈柬之身前,桌案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那些字是沈玉写的。
沈玉知道陈柬之来了,那么一定也知道自己来了。
对于道宗这位天之骄子,厉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谁都知道,境界对于沈玉来说,并不如何重要。
为了师兄,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